“人比炮弹还轻，一股风就能带走，让他搬炮弹，一准被压趴下。”体格瘦削、个头不高的蓝惠斌，一直记得自己刚当榴炮炮手时，战友逗他的这句话。但他从不轻易趴下。

去年6月，连队新装备列装。连长刘洋宣布刚扛下士衔没几天的蓝惠斌任新型突击车车长。全连一片嘁测，说他一嘴浓重的方言，话说快了十分难懂，咋指挥战车行动。

蓝惠斌缄默，发呆。之后，他每天早晨早起半小时，钻进树林，对着一列列整齐的树下达各种口令。起床号响起前1分钟，他准时回连队。晚饭后，盯住空闲，抓一张报纸，他在山脚一棵老榕树下朗声读报纸，从1到100念数字。夕阳碎粼粼的，从轻轻喧哗的榕树的叶缝里洒向他，似笑他，又像与他私语。方言与生涩的普通话如麻绳头、碎石子，在他嘴里绞缠、碰撞，口干舌燥，额上沁满热汗。

逾三月，蓝惠斌字正腔圆，惊得战友咂嘴。“一辆战车，就是一个战斗单元，谁都不得掉链子。”蓝惠斌的话如钢镚儿，溅起一地脆响。他在心里盘算，自己是第3年兵，资历尚浅，驾驭战车如何从零起步？

蓝惠斌从通信、驾驶到指挥，先带头拿下了三大专业初级。

“咱战斗准备时间缩短一秒，战场上就能抢先一秒掌握主动。分秒必争！”他和三名战友“换岗操作”。月余，四人皆一专多能。“三步登车”“三秒关窗”“30秒完成口述参数和加载”……

今年5月，蓝惠斌驾驭刚列装半年的新战车参加陆军“奇兵－2019”比武。战车在射击区域落定，烟尘弥漫，眼前视线一片模糊。他立即用响亮、纯正的普通话下达射击命令：“正前方目标，距离1300米，歼灭！”“轰”一声巨响，炮弹撕开烈日下似要燃烧的空气，直抵目标，首发命中！

但考验像战车碾飞的碎石，突然临空而来。射击第二个目标时，动力缸突发故障、电击发电路短路。若5分钟内不能排除故障，他和战友就得退出赛场。

蓝惠斌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与犹豫：“重启火控系统，降级射击！”

炮弹拖着火光出膛，后边两个射击目标皆弹无虚发。

野战生存、运动中通信……蓝惠斌带着三名战友，在糖葫芦般的连贯作业中，一个接一个，一路冲锋。

比赛结果传来，他的突击车组夺得同类装备赛组唯一一个通信专业满分，总分雄踞榜首。旅长夸赞：“18个车组里，你们是列装时间最短、参赛选手最年轻的车组，能在强手中胜出，不易！”

蓝惠斌像一股风，倏地蹿出帐篷，在欢喜里狂奔，体能衫后襟被风鼓满，猎猎颤动，像一张小小的绿色的帆。

心声

转岗就是成长

■蓝惠斌

我当兵3年，两次转岗，其实每一次转型，都是对自身能力素质的一种重塑，是打赢本领的一次提升。转型就会经历成长的阵痛，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有付出，才会懂得进步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