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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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格桑花并不遥远

——杨泽明和他的《遥远的格桑花》


■凌仕江

军旅诗人杨泽明在西藏体验了多种人生。我是在他离开西藏多年后,在尼洋河畔的一个连队与他重逢的。缘何说重逢,而不是遇见?其实,我重逢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诗中的世界。因为他诗里的风或物、山或水、花或草、爱或恨、军或民等,就是藏地一幕幕真实情感的呈现。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表达。

表达是诗人打开心窗认知世界的一个气口,诗人的作品很多时候洋溢着时代的气息。战火纷飞的年代,中国军旅诗歌涌现过许多著名诗人,如田间、公刘、白桦、魏巍、李瑛等。从杨泽明与李瑛等诗人的多次通信中,发现他们之间的情谊可谓良师益友,因此也不难发现他的诗受过前面这些诗人的影响与赞赏,他至今仍能够随口背诵李瑛先生的一些作品。之于雪域的关照,杨泽明许多时候脱离了个人主义的表象抒怀,而是扎根雪域脚下这片千年冻土,从聚焦公共意识的广袤印象中找到孤岛细节的表达,他的诗多用美妙的意境传达非常美妙的情感和人性中非常美丽的种种存在,在审美上有着精神的丰富性。

杨泽明对军旅诗歌艺术的探索精神,用他的话说就是,他的诗总体上应该是“军”字打头。纵然我们生活在当下的都市,也不能忘了雪山下老阿妈的嘱托,切不可把行军路上的军粮营养浪费掉。这话的由来,是2019年初夏阳光正好的一个午后,我俩在成华公园旁的茶楼上讨论他创作的诗选《遥远的格桑花》,第一辑的军旅诗歌,因为篇幅大大超过了其他几辑,我建议能否在比例上优化一些诗歌,他立时对军旅诗给予了特别保护。我把这样的“保护”看作是一人一生的情怀问题。情怀即诗人的初心,杨泽明带着这颗初心,在军旅诗歌的征程上幸福地走了一辈子,为中国军旅诗歌献出了他的诚与爱,也培育了不少军旅诗歌的后备军。

去年,杨泽明在重症监护室闯过一次生命难关。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他又出现在文事活动现场,气色比以前更佳,身体也明显比以前硬朗。许多人在祝福他的同时也佩服他面对生命灾难的勇敢坚强,远远超过了许多年轻人的毅力。我想,现实的残酷坚忍与他生命中练就的雪域风骨不无关系。如今,家人常提醒,不要在电脑前久坐,但斩不断的牵牵绊绊中,他依旧还惦记着他的诗和文!

真诗人莫过如此。

作为晚辈后生,我与他谈诗时,他的欣喜与狂热常常在眉宇间绽放出朵朵格桑花的微笑,仿佛我们置身的不是都市,而是雪山脚下的牧场与河流,是原始森林包围的小连队……正如:“……水晶般的冰柱/擎起燃烧的云霞/恰似一束束/光芒四射的火把/让苦涩/饥寒的/征途,如诗如画/噢,一代风流的巨人/正踏着雷电扬鞭催马/率红军走出死亡的极地……”(《雪山》1965年冬,松潘川主寺)。又如:“溪畔草儿青青/山野天地更宽/一群群黄羊似彩云/牧人宛若云中的仙/牧笛牧歌相应和/唱得水沸山也欢……”(《牧歌》1986年秋,北较场)。

一直以来,在极地的天庭下寻找格桑花的人太多太多,大地上指认格桑花的人多是道听途说,种种误会比比皆是。何为格桑花?诗人杨泽明笔下的《格桑花》是这样表达的:“酷爱草地胸襟的辽阔丰饶/酷爱高原蓝天的高远明净/格桑花呀!吉祥幸福的花朵/开满雪域高原,美丽而又多情/不负日月星辰的殷殷厚爱/不负雨露霜雪的缕缕深情/根植于红军鲜血浸染的土地/叶脉里,流淌着坚强与忠贞/仰慕红军百折不挠的风骨/柔弱的躯干擎起不朽的灵魂/用生命写出绚丽多彩的史诗/似火炬,引导跋涉者远行”(1986年仲秋,若尔盖)。可以说,他笔下的每一首诗都是格桑花的隐喻与超隐喻,它开在人们看得见与看不见的地方!

只要你留心,它就会把心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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