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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小雍的憨劲儿


■肖日东

小雍是我带的一个兵,一个掌管灯光音响及电影设备,为大家带来无数欢乐的老兵。除了业务上有着老兵应有的样子外,其他时间里,他就像大院里梧桐树的一片叶子,并没有与众不同。以至于很多新兵跟他打打闹闹,他不气也不恼,就那样憨憨地笑着。

认识小雍是2007年。因工作安排,礼堂需要一个兵,连队领导把小雍推荐给了我,说这个兵老实听话。见到小雍时,也确实如此。刚学会敬礼的小雍,见到肩上扛星的干部,老远就立正站好,一声“首长好”喊得震天响。你若再问他两句,就见他站得笔直,两手自然下垂,指尖紧紧贴于裤缝,微微地发抖。按理说,这样的兵与“机关兵”自然大方、眼里有活的特点相距甚远,但不知为什么,第一眼我就觉得这是个好兵,是个特别适合大礼堂的兵。

那时大礼堂不但负责放电影、保障文艺演出,还要担负着大院里各家各户的有线电视安装与检修维护。交待给小雍的活,他能干到极致,但是你也别指望他再多考虑其他的事。一次给人家卧室检修电视线路,半个小时小雍就回来了。班长问他:“客厅的顺带检修了吗?”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班长,“没跟我说客厅的也要检修呀”。气头上的班长说他两句,他也不反驳,就那样憨憨地笑着,不住地点头称“是”,下次还是照旧,让你又气又笑。

小雍憨,但那股憨劲儿执着起来,会让你刮目相看。大礼堂每年新来的战士都要参加上级部门组织的影视技术培训。培训课上一个个电路符号如蝌蚪般,小雍瞪着这些符号头皮直发麻。高中毕业的小雍,早早就出来当小保安了,这个定律那个定律的,早都还给老师了。

虽然看不懂电路图,但他也没打过退堂鼓。45天的培训,课余时间别人都在拉呱聊天,小雍要么窝在电影机旁,对照说明书自己鼓捣,要么捧着教材追着老师的屁股跑。培训班结业,他不但理论与实践考了个双第一,还捧回了优秀学员的证书。走上领奖台的小雍激动得满脸通红。

成长有时候就像海浪,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后浪就拍来让你猝不及防,但也正是这样,逼着你始终在追赶着浪头。小雍最初也就想当个普通的兵,退伍回家当个保安队长,但众多的保障任务让他走上了另外一条道。放电影刚开始熟门熟路,小雍又管理起大礼堂的灯光音响。按理说,这些高大上的设备与他当保安的梦想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但小雍就是小雍,遇到挑战不是退避三舍,而是硬着头皮往前闯。几年文艺演出保障下来,小雍也被喊成了雍班长、雍老师。此后,他还负责过单位的电子阅览室,管理着上百台电脑,什么换主板、更新系统、做小程序,等等,时不时从他嘴里冒出来,让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当初那个小雍。

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是龟兔赛跑中的兔子,就是睡上一宿,别人也不见得能追上。却不知,人家就在你蒙头大睡的时间里,努力地往前赶,早就把你甩出几条街了。几年前,我们六七个人一起相约学车。因为驾校离单位较远,来来回回折腾几次,大家都放弃了,只有小雍坚持下来,风雨无阻。后来就在我们为开车犯难时,不知不觉间小雍早已驾轻就熟。

时间是成长的磨刀石。有的人磨得四平八稳,有的人越磨越坚韧。绿军装穿了11年的小雍,少了入伍时的“生瓜”模样,多了老兵的成熟稳重。但不管这个兵当多久,他那份憨劲、韧劲还在,一如既往。其实生活中,要是我们都有小雍的这份憨厚劲,有着面对困难不逃避、面对任务勇担当的韧劲,还会惧怕明天的风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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