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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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云天志折月中桂

——品读传记文学《慈云桂传》


■朱亚宗

慈云桂院士带领团队研发中国首台巨型计算机“银河”时,中国在这一领域的技术还是一片空白。由于发达国家的严密封锁、国防科技大学科研基础相对薄弱等原因,这项工作基本属于从零起步。但令人钦佩的是,慈云桂院士研发的巨型计算机,不仅填补了中国信息科技的空白,还与“两弹一星”等大工程互补,创造了高效快速追赶世界先进水平的中国特色军事高技术研发模式。

传记《慈云桂传》(国防科技大学出版社)生动、完整地描述了慈云桂院士神奇多彩、艰难玉成的人生经历,献身科学、献身国防的精神风骨,才华横溢、运筹帷幄的帅才气韵,并将现当代科学大工程的普遍规律、中国军事文化的鲜明印记和传主个人的独特风貌融为一体。在追逐中国梦强军梦的今天,《慈云桂传》为人们提供了珍贵而深刻的启示。

慈云桂院士作为中国科学大工程的杰出代表之一,抗日战争期间,他在长达8年极其艰苦的流亡学生生涯中,已将报国之志与成为著名科学家的理想完满结合。以后,不论是从事教学与科研,还是身处地方或军队,也不论研究对象是无线电或是雷达还是计算机,慈云桂始终不忘初心,将一生的科技志趣自觉与国家使命相融合。1978年5月,在主持“银河”机系统方案论证的全国会议上,慈云桂立下誓言,将自己的科技志趣乃至宝贵生命与崇高的国家使命深深地融合在一起。他说:“我今年刚六十出头,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我国巨型机搞出来!五年时间,一天也不能多!亿次速度,一次也不能少。”

高水平科学大工程的技术路线异常重要,它决定最终攀登高峰的成败难易。慈云桂作为中国首台巨型机“银河-Ⅰ”的总设计师,选择了自主创新与开放引进相结合的技术路线。这个选择在今天看来似乎十分平常,然而正如传记作者所说:“在当盛行那种把自力更生精神理解为每一个元器件都要由本国来研制生产的情况下,能够做出这样的决策是需要胆识的。”当时具体的技术路线是,“凡是在中国能够生产而质量过关的器材与设备,坚决在中国购买;凡是在中国不能买到或者质量不过关的元器件、原材料和设备,就设法暂时从外国引进。其结果是器材供应及时、质量良好、价格合理,性能与质量满足了机器的要求,为巨型计算机的研制与开发奠定了物质上的基础。”

在操作系统、汇编语言、高级语言、程序库、数字库、诊断程序等软件方面也采取了同样的技术路线。“银河-Ⅰ”的总体方案设计在参照了国外指令系统的同时,也“根据当时我国基础工业实际情况,对方案进行大胆自主创新:提高了双向量阵列全流水巨型机体系结构;采用素数模无冲突访问的主存结构,提高了主存储器的向量实际存取速度。”与中国研发原子弹、氢弹的科学大工程相比,慈云桂充分利用改革开放刚刚起步的新形势,以更大力度的开放引进,以更少的科技精兵强将,成就了填补中国高技术重大空白和铸造不可或缺的国防重器的历史使命。

慈云桂不仅确立了自主与引进相结合的技术路线,而且在研发团队的组建、工程进度与质量的管理方面殚精竭虑,成效卓著,并在解决研发的关键技术问题和理论总结提升方面作出了重大的贡献。研发工程在正确采用双向量阵列流水结构后,“科研人员又遇到无法保证双向量数据流量连续性的难题。慈云桂受BSP计算机启发,创造性地提出了素数模存储交叉访问的构想”。通过与其他专家的协作,“搞清了它的原理,并导出了素数模等效模数公式,找到了素数模地址变换的快速简易算法,设计了地址变换硬件实现逻辑圆满解决了这一难题。”此高水平科技论文发表于中国最高科学期刊《中国科学》后,引起国内外学界的轰动。

经过五年艰苦卓绝的攻关,“银河-Ⅰ”巨型计算机顺利通过鉴定,向量运算速度达每秒一亿次以上,标题速度亦达到设计标准,计算机全系统及主机可靠性与稳定性均超过鉴定大纲的要求,填补了中国巨型计算机研发的重大空白,取得了中国信息高技术发展的战略性胜利,奠定了此后系列“银河”机、“天河”机成功研发的坚实基础,并为此后国防科技大学巨型机七次荣获世界冠军创造了攀登高峰的条件。

在创造辉煌科技成果的同时,慈云桂团队也创造了光耀神州的精神财富——“银河精神”。这就是:胸怀祖国,团结协作,志在高峰,奋勇拼搏。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具体的业绩,尤其是科技的业绩终归被后来者超越,但是创造业绩的先驱的光辉品格与精神将永远被铭记。以慈云桂为代表的“银河精神”,也必将镌刻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丰碑。

慈云桂院士还为培养大批高素质计算机人才倾注了大量心血。随着“银河”“天河”巨型机科研的换代升级,国防科技大学的计算机人才队伍也在不断扩展提升,优秀人才中遴选为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院士的已有四代6人,人才队伍的数量、素质和影响已跻身中国最强学术团队前列,培养的高素质计算机人才遍及世界和国内高水平科研与教学机构,可谓是“桃李满天下”。计算机学科专业的教学成果更是令人震撼,已荣获国家教学特等奖与一等奖多项,培养出国家级名师和军队育才金奖得主多名,科研成果和教学成果均稳居国内计算机学科专业前列。

慈云桂院士可谓是中国大科学工程中不可多得的全才。但是由于他的谦逊、过早去世,他的光辉事迹在学界之外鲜为人知,但愿《慈云桂传》的出版和宣传能让这位一心献身科学、献身国防的科学家走进更多人的心里,给更多人以奋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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