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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文明,人类的黎明


■郑蜀炎

1756年春天,在法国凡尔赛宫的花园里,路易十五在“春分”来临的这一天,仿效遥远的东方,扶犁举行了一场祈祷风调雨顺的“亲耕大典”。虽然不知他对二十四节气这一典型的农耕文化了解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来自东方的文明已然在地球的另一端传播、耕耘。

《吠陀经》有云:“一切知,俱于黎明中苏醒。”知者,文明也。人类在文明的黎明苏醒,而历史长河中的黎明来得是那么艰难、坎坷、漫长——

人类早期发明了用石头制作出来的切削工具,可相差无几、改进极为有限的石斧,却伴随了人类160万年之久。直到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的认知力才产生了突发性的飞跃。即便如此,到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工具,还有4万年的距离。

文明最重要的工具——文字的雏形最早出现在6000年前左右,古巴比伦的美索不达米亚(现在伊拉克南部)一带,苏美尔人使用的早期文字,其实主要是各种物品(主要是粮食)交易时用来记账的符号。而真正开始使用文字表述、记载文明,还得等到许多年之后,以至于今天我们看到的文明史,更多的仅仅是“有文字记载以来”的历史……

尽管如此,一部人类发展史,始终镌刻一条无法磨灭的、从无变更的主线——文明史。人类早期的文明实践并不完美,甚至非常简陋与粗糙,但他们始终在追求着,恰如美国诗人弗罗斯特的诗歌《不远也不深》:“他们望不了多远,他们望不到多深,但是这岂能阻止,他们向大海凝神。”

《易经》有云:“履霜坚冰至。”文明之路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今天我们看到博物馆里早期的汽车,会说:真可笑,那时的人竟然把汽车造成马车的样子;然而,请记住,或许用不了多少年,后人也会指着我此刻正在敲击的计算机说:真可笑,那时的人竟然把计算机造的和打字机一个样。无论文明怎样发展进步,但都不要忘记,对任何一种文明形式,任何一个文明阶段,我们都应充满敬意和尊重。这,本身就是文明的一种标志。

维特根斯坦提出过一个著名观点:“世界是事实的总和。”人类所创造的一切发展与进步所构成的事实之和,清晰地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留下这样的标注——文明。

今天,人们对于文化这个词,已经有了超过4000种定义和分类。但无论有多少种文化,其内在价值都是文明。人类学家认为,世界的古代文明有两种基本模式,一是西方式“突破性”(或断裂性)的,主要特征是经过技术、生产、贸易等因素的突破,形成突飞猛进的文化体系;另一种是东方式的“连续性”,通过文化传统的继承、交融,在漫长的历史中一脉相承地延续着。

无论是来自何方的文明或者文化,其发展演变的过程,无不如恩格斯指出的:“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

15世纪,哥伦布的探险无意间开启了全球范围内爆炸性的生物交换,数千种动植物在东西两半球间往来不绝,其中有我们熟知的番茄、橙子、辣椒等,更重要的还有原产于中美洲的红薯。虽然这是一段“舌尖上的历史”,但却被史学家称为“恐龙灭绝后生命史最重要的事件”,是“不亚于蒸汽机发明的文明史”。

传奇般的文明引进史也改变着古老的中国——1593年,中国船员从菲律宾将红薯藤蔓与绳索混在一起藏在筐底偷运到福建。正巧碰上当地一位开明巡抚,立即布置试种。后来,在福建地区发生严重饥荒时,无数人的生命靠红薯得以维系。红薯和另一种由美洲迁入的物种玉米一样,虽为粗粝之物但却高产易种,它们不仅帮助中国熬过灾荒,而且成为此后数个世纪大多数老百姓的主要食物。以中国人口为例:西汉末年已经接近6000万,到明代盛期依然不过6000万挂零。乾隆时达到3亿,道光年间增至4亿以上。这固然与版图扩大、田地开辟、税赋改变等有关,但更重要的是番薯、玉米的引进,彻底改变了农作物的生产结构。

公元前9年,罗马人建造了著名的“奥古斯都太阳钟”。说是钟,其实不过是一根20米高的圆柱尖顶,竖立在地面刻有表示不同时辰图案的广场上,借太阳运行的轨迹投影来显示时间。这个公共报时器看似简陋,但却赢得了后世极高的评价。时钟这个词,由此才成为计时器的正式称呼。

文明是时间的存在物,而时间又是文明进步最公正的见证者。在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上创造了无数“高光时刻”的中国,今天依然铭记着一位伟人在60多年前的千金之诺:“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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