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域,在陡峭嶙峋的山峰之间,一队举家迁徙的草原游牧民在呼啸的寒风中艰难跋涉……自然环境的极端恶劣与草原游牧民的转场之路交织碰撞,纪录电影《远去的牧歌》从一开始就用这段史诗般的人畜迁徙场面震撼着观众。这部讲述新疆牧民四季转场的纪录电影《远去的牧歌》在全国各大院线热映后,获得了广大观众的好评。“场面恢弘,风景优美,对于‘转场’的记录特别具有文献价值”“在泪水盈盈中看完电影,最震撼,最动人”……纪录电影《远去的牧歌》为观众呈现了哈萨克族牧民四季游牧转场的盛景奇观,揭示了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一个草原游牧群体的时代变迁。
电影以胡玛尔和哈迪夏两家人的游牧转场经历为主要线索,通过冬春夏秋这四季的轮回迁徙,以富有哲理的意境化处理、散点式的叙事方法再现了世代逐水草而居的哈萨克族牧民迁徙的壮观景象。摄制组历时3年筹备、拍摄,最终让观众看到了草原牧民四季转场游牧的珍稀影像,被称为“对哈萨克族游牧文化的全景式抢救性记录”。
影片采取了全景式的表现手法,再现了哈萨克族牧民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四次季节交替时的转场,真实还原了他们辗转迁徙的人文景象。每一次转场都意味着要携带全部家当迁徙,为了给牛羊提供优质的牧草,为了躲避肆虐的暴风雪,为了能够在草原上繁衍生息,哈萨克族牧民们在千年牧道上书写了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游牧传奇。浩浩荡荡的转场队伍在广袤无垠的草场牧道上前行,牧民们成群结队、扶老携幼,用牛、马、骆驼等驮起全部家当。此刻苍鹰舒展双翼在蔚蓝的天空中翱翔,小伙子骑着骏马驱赶羊群,绿草如茵风景如画……然而,当这种诗意的呈现与遇到的困难作对比,更让人感到草原游牧生活的艰难。在第一次转场中,牧民们遇到了罕见的暴风雪,他们在高山峡谷中艰难穿行。马背上的孕妇突然临盆,只能用几匹骆驼和几块毡布围成产房,风雪与婴儿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胡玛尔的孙女博兰古丽降生,而哈迪夏的丈夫哈山却在风雪中失踪了,坚强的哈萨克族牧民在大雪封山前终于成功闯过老风口。在另一次转场中,牧民们需要穿过一段危险的山路,胡玛尔的独子阿扎提为了救哈山的儿子巴彦,不幸掉下山崖。遇到野狼、羊群得了羊癣病、母骆驼难产而死……这些只是无数次转场中苦难的缩影,可是在险境面前,淳朴的牧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保护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转场的艰辛并不妨碍牧民们对生活充满美好的向往。转场前,哈迪夏家的毡房上结了一个燕窝,里面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胡玛尔把毡房的毯子和燕窝剪下来,放在马桩上。哈迪夏向空中撒着玉米粒,祈祷着“但愿明年还能见到燕子”。这个细节生动体现出哈萨克族对大自然的崇敬和热爱。牧民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庆祝纳吾鲁孜节,他们身着民族盛装欢聚一起,在乐声中翩翩起舞。当得知博兰古丽考上中央民族大学后,全村人载歌载舞,庆祝村里出了一名大学生,观众能够深刻感受到他们之间真诚质朴的情义。
随着社会的发展,悠扬的牧歌逐渐远去,哈萨克族牧民的生活方式也在改变。摩托车、小汽车的大量出现改变了牧民的出行方式,许多牧民选择了到外面的大城市打拼,但他们对草原的热爱始终不曾改变。羊皮别克靠做卖羊皮生意发家,当他提出让牧民养殖山羊获取羊绒赚钱时,哈迪夏果断拒绝,因为山羊的碱性粪便会破坏草原的土质。一些人在牧区挖起了冬虫夏草和贝母,被胡玛尔大声呵斥。他们的对抗表现出对草原生态的担忧与不安。“马走千里,马走万里,总会回到拴马桩那里”“树没了,鸟就不来了,鸟不来,蝗虫就多了,蝗虫多了草就没了,草没了,羊吃什么?”牧民对草原的认知蕴含着智慧,带给我们关于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的思考。此外,牧区以外的世界让传统的哈萨克族牧民感到困惑。羊皮别克开起了旅游山庄,游客络绎不绝。“城里人真是的,不看风景,却来买东西”“喝一碗马奶子也要花钱”“过去听都没听过的事,这都是怎么了”……胡玛尔的这些疑问也体现出牧民们对周围环境变化的思考。伴随着定居兴牧工程的实施,尽管对过去充满依恋,哈萨克族牧民们还是遵循国家的政策和现实的要求,移居新建的牧民新村,“退耕还林、退牧还草”。在最后一次转场中,胡玛尔放飞自己的猎鹰,任它回到自由的天空,告别了过去辗转迁徙的生活方式,“不管在哪儿,我们都要往前走”。影片的结尾,牧民们乘坐汽车集体迁往牧民新村,胡玛尔拿着哈山的马鞭骑着马,向着阳光奔去,向着充满希望的新生活奔去,给观众留下了很多温情的感动。
整部影片生动描绘了哈萨克族牧民从游牧迁徙到定居生活的历史长卷,震撼呈现出他们气势恢宏的转场画面。为了将这段游牧传奇用原生态的方式刻画出来,影片全部起用非职业演员,前后动用各类牲畜三十余万头,通过生活状态的真实演绎和壮美风光的自然展示,让每一帧画面都具有令人难忘的美感。辽阔的草原美景,明净的湖泊河流,淳朴的草原牧民……美好的事物留给我们深深的感动和眷恋,告诉我们从何处来、又该往何处去,或许就像骑着马奔向太阳的胡玛尔,如同一束光融入远去的牧歌……
图片制作:孙 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