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凭着喜欢“唱黑脸”和名声在外的“一根筋”特点,我光荣地成为了旅里军事训练督导队伍里的一员。旅里为我们颁发聘书、配发臂章后,我就开始“持证上岗”了。
上岗第一天,旅领导鼓励我们:“做好军事训练督导工作,关键要敢于较真碰硬,严格把好训练督导关,算好战斗力建设这笔大账。”我想:作为练兵场上的“第三只眼”,只有练就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才能保证训练督导聚焦实战、取得实效。可上岗不久后我就发现,这个差事还真不好干。
一次,单位组织季度考核,我负责监督武装泅渡考核的组织实施。轮到修理连考核时,我远远地就看见“老黑”带队走了过来。“老黑”原名周杰,下士,曾是我的班长,军校毕业时,我分到他所在的班当兵锻炼。因为肤色较黑,大家都叫他“老黑”,他也不以为怪,还答得一个干脆。
周杰军事素质响当当,入伍第二年就当上了班长,是连队干部的得力助手。单位转型后,水性较好的他主动申请担任连队武装泅渡教学骨干。这次考核前,他向连队党支部立下军令状:连队武装泅渡成绩考不好,甘愿作检查!
考核开始后,我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个别战士游到泳池一半就折返,明明50米长的泳道,却只用浅水区的25米。尽管距离不少,可水的深浅却大不同。带着疑问,我上前了解情况。原来,为了照顾几名水性差的战士,周杰专门找考官协调设置了“第二考场”。
了解到事情经过后,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同一考点却存在着双重标准。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值班登记本,准备将问题记下来。就在这时,周杰快步跑了过来,小声对我说:“有几名新战士刚学会游泳,能不能通融一下?”
“如果上了战场,敌人能通融吗?”我义正辞严,毫不留情,“我也希望咱连能考个好成绩,可我一旦徇私,以后怎么在人前说硬话?”听我这样说,“老黑”的脸更黑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把问题一一记录在案,并在次日的交班会上“捅”了出去。旅领导当场对负责监考的考官和我的“老连队”进行了严肃批评,同时责令组织重考,并对我较真负责的态度提出了表扬。
会后,周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撂下一句话:“你真不愧是‘京城名捕’啊!”就这样,我和“老黑”结下了“梁子”。见了面,周杰也总是远远地躲开我。看到这种情况,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解铃还须系铃人。考核结束后,我专门花了好几天时间,梳理了武装泅渡的组训方法和经验。一天晚饭后,我专门找到他:“‘老黑’,这是一些有关武装泅渡训练的资料,希望对你开展训练有所帮助。”没想到“老黑”并不领情,我把小册子硬塞给他,扭头走了。
一周后,我收到一条消息:“丛工,最近我想了很多,训练成绩的虚花结不出打赢的硕果。您做得对,我不应该这样为难您。”我回复道:“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以后训练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就这样,我和“老黑”的疙瘩解开了。
前不久,旅里组织考核,周杰所在连队在武装泅渡考核中一举夺魁。考核结束,周杰主动过来和我打招呼:“丛工,还真别说,您总结的训练方法和经验非常管用,这次咱们连能打翻身仗,多亏了您。”听到他说了一句“咱们”,我开心地笑了。
(本报记者陈典宏、通讯员孙小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