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届慕尼黑安全会议(慕安会)会前发布的年度安全报告,将当下国际秩序描绘成一个“破碎的拼图”,并忧心忡忡地发出疑问:“谁来拼起碎片?”
按照慕安会主席沃尔夫冈·伊申格尔的话说,当今世界不仅面临大大小小的危机,还正在经历“时代巨变”,国际秩序正在重新洗牌。
无独有偶。美国从事政治风险评估的欧亚集团发布的“2019年全球十大风险”报告也认为,2019年可能“成为世界分崩离析的一年”。
这两份报告结论相近,理由也大致相同:单边主义与孤立主义抬头、以美国为中心的同盟关系特别是跨大西洋关系遭遇冲击、包括欧盟在内的国际组织表现乏善可陈、美国开启退出《中导条约》程序引发担忧、西方与俄罗斯关系持续紧张、中东地区乱局难解、民粹主义在多国蔓延……
对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和逆全球化思潮保持高度警惕,适时发出“悬崖勒马”的理性呼声,避免国际体系遭到更严重的冲击、避免国际安全格局出现更多的挑战,既很必要,也很及时。毕竟,历史上,各国出于一己之利而放弃国际协调的行动酿成了太多的悲剧与灾难。
然而,展望国际形势,既需要看到现实问题,也需要看清历史大势,后者有时更为重要。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果眼中只有一峰一岭一丘一壑的局部,只有“破碎的拼图”,心中没有完整的图形,得出的结论难免片面。
当今世界,政治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元化深入发展,各国愈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求和平、谋发展、促合作,是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国与国之间的相互依存空前紧密,利益更加交织,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善其身,也没有谁可以包打天下。
从经济角度看,商品和资本流动、各国人民交往,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想人为切断各国的资金流、技术流、产品流、产业流、人员流,让世界经济的大海退回到孤立的小湖泊、小河流是不可能的。
从安全领域看,当前的热点安全问题,从也门和叙利亚局势到伊朗核协议,从朝鲜半岛局势到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没有一个议题不需要多方共同商议、彼此支持、相互协作。奉行单边主义、大搞强权政治、推行零和博弈,只会导致国际政治局势的失衡与动荡。
从哲学角度看,碎片化某种意义上正是“硬币的另一面”,是与全球化相伴而生的。一些数字很能说明问题:政府间国际组织在二战结束后超过100个,到上世纪末达到了350个,非政府组织的年均增长速度也超过10%;在贸易领域,世界贸易组织之外存在着超过500个多边贸易协定,以及大约3000个双边投资条约。权力和利益的分散以及多元主义的发展,使得全球治理机制呈现出碎片化的现象,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各种机制也可以形成互相补充、互相促进的良性竞合格局。
人类社会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从中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共同和根本利益出发,习主席提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理念。这一思想,超越了“西方中心论”的狭隘性和“民族-国家”的扩张性,超越了均势和霸权两种国际秩序观,是新时代在经济全球化、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构建等问题上的“中国方案”,受到国际社会普遍欢迎。第71届联合国大会主席彼得·汤姆森称之为“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的唯一未来”。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实践证明,国际合作是时代潮流,多边主义是人间正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大势所趋。只有着眼于人类社会和平繁荣的未来图景,才能拼好当下的“碎片”。正如本届慕安会东道国领导人、德国总理默克尔所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一同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