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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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暖阳下的回味


■陶绍教

趁着冬日红艳艳的暖阳,我从书架上取下《朱自清散文集》,走向小区背后的岭坡。

近来,我计划将书架上的旧书重读一遍。这些已布满尘土的书籍,是我读书期间及工作之后买的。岁月流逝,已年过半百的我便想通过重读旧书来慰藉渐渐涌现的怀旧情绪。

躺在岭坡的地锦草上,那些已枯黄但仍坚挺的草秆儿如同母亲那长满老茧的手在为我轻轻搔痒。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舒爽的感觉让我骤然感悟野草生命力的强大。如今的它们正在默默积蓄生命能量,待来年春暖花开又是一片勃勃生机。

红艳艳的冬日暖阳又如母亲将儿时的我紧紧揽在她温暖的怀抱中,让我满是幸福感安全感。在这舒爽、静谧的环境中细细领悟文字真谛,我渐渐又品出了那苦读的人生岁月。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中学时代,我把课文《背影》读得滚瓜烂熟。之后又阅读了朱自清文集。正是《背影》这篇文章帮助我理解了父亲对我们兄妹小时候的用心良苦。

在那苦难岁月,村子人烟稀少,村头村尾草木丛生。然而,父亲与大伯分家后,竟到离村子两公里的山脚下建房独居。连着村子的是阴森的羊肠小道,令我们兄妹害怕,白天结伴才敢去村子里玩,晚上更不敢出门。那时刚上小学的我假日和晚上备感无聊,就读书背书写作业消遣苦闷,进而把书中内容背得滚瓜烂熟,并学着老师的样子教弟妹读书。这时,没文化的父亲却常常买回小人书给我阅读,然后我又把故事讲给弟妹听。渐渐地,我们兄妹爱上了读书。我考上乡初中后,学校图书室成了我的乐园。一句句,一页页,一本本,源源不断流经我的目光,开阔了我的视野,丰富了我的思想,提升了我的能力,促使我学习成绩稳居年级前列。

父亲到远离村子的地方建房,目的是给我们兄妹创造一个不得不读书的寂寞环境啊!如果把房子建在村中,我们兄妹就会整天与小伙伴玩乐而不能静心读书了。心中的父亲骤然高大!

之后上高中、上大学及参加工作后的日子,我一如既往博览群书。总是一边阅读一边发挥想象,丰富文字内容,完善知识体系,充实人生思想,铺垫走向美好人生的道路。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月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

《荷塘月色》是朱自清散文名篇,我又细细品味。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而此时我想到的,倒不是《采莲赋》中那“尔其纤腰束素”的古代美女,而是与我相伴20多年的“糟糠之妻”。记得,婚后第8年,我不幸患早期胃癌做了手术,在妻子无微不至照料下,我得以康复,至今仍健康生活、快乐工作。多么贤惠的妻子啊!我要用一生的爱去回报她。

冬日暖阳渐渐西下,我合上书本,要赶回去给我的爱妻和年迈的父母做一顿美味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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