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八一评论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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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莫借吾名做强梁


■郝启荣 司晓帆

明代思想家、名臣何瑭在京为官时,曾写过一封家书:“千里捎书为一墙,让他一墙又何妨?邻里应重仁和义,莫借吾名做强梁。”

原来,何瑭之女何英因修房一事与邻居产生纠纷。他得知后,便写家书告诫女儿不能仗着自己的官威而做欺压乡邻的事。何英夫妇看后羞愧难当,遂向邻居道歉。后来两家主动相让,中间形成了一条5尺多宽的“仁义胡同”。

身居高位,何瑭能保持着警惕,时刻不忘为官本分,不忘传承良好家风,实属难能可贵。可以说,他的懿德高风,不仅造福子孙后代,也赢得传颂千古的口碑。

“朝中有一人,强似拾金银。”纵览历史,以家中有人做官恃势而骄的人不在少数。唐朝权臣鱼朝恩的小儿子鱼令徽,十五岁便被授穿六品的绿衣,曾因一个比其位高的同僚在殿前排班时误撞了他,便告向其父“班次居下,为同列所欺”;张居正之父张文明,连考七次乡试均名落孙山,等儿子当了首辅,大半生不得志的老翁便有发狂之感,“劣迹著于乡里”……这些个“强梁”仗着所能仰仗的人,抱着争名夺利的非分之想,在历史的舞台上跃跃欲试,妄图随“主”升天。

为政者,慈以爱民。官者,当先为民之官,后为家之长。如若颠倒次序、本末倒置,纵容家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干谋私利的事、干不正当的事,不仅会失了官德,最终还会害人害己。这也告诫我们,一名讲政德、有操守的为官者,决不能让家人或他人“借吾名做强梁”。

当局者迷,不少有权有势的“朝中人”,却难有何瑭的清醒,不是对下默然,就是为亲怂恿。鱼朝恩在儿子受委屈的第二天,便请奏皇帝为其子“特赐金章,以超其等”,甚至未等皇帝开口,便令所司为儿子捧上三品官员的紫衣;大名鼎鼎的张居正可谓一代名相,面对父亲的劣迹不仅熟视无睹,还致信给湖广地方官,辩称“老父年高,素怀坦率”。

家事绝不是小事,为政者当守正不阿。如果私心泛滥,手持的砝码就会不可避免地放在私家秤盘的那一端。这样的“强梁帮主”往往显赫一时,最终不仅保不了家人,也保不住自己。以史为鉴,多少达官显贵不是带着自己的“帮派”坠入谷底,就是在“吾名之外有吾名”的现实碰撞中鸡飞蛋打。狐假虎威中的“虎”字一旦嵌到为官的白袍上,犹如染“墨”,难以“洗白”。倘若鱼朝恩、张居正等人能深谙此理,想必也不会让家人“借吾名做强梁”。

恃势骄恣,不可不治。明太祖朱元璋对此有独到的见解,曾专门召来徐达等人进行告诫:“小人无忌,不早惩治之,他日或生衅隙,岂不为其所累?如治病,当急去其根,若隐忍姑息,终为身害。”居功,才会有家人仗势;庇护,才会有僮仆放纵。正因为如此,曾国藩知其四弟仗己之势而胡作非为,便趁其卧,以锥刺其股,血流满身,并责之“汝杀人不痛耶?”

我党深知其理,一直以来都是坚持党性第一、亲情第二,亲情服从党性,不因亲情徇私情,不以公权报私恩。周恩来的亲弟弟周同宇毕业于黄埔军校,受陈赓推荐在内务部工作。但周恩来却对曾山部长明确交代,周同宇的工作要安排的职务尽量低、工资级别尽量低,因为“他是我的弟弟”。陈毅的妹妹为报考职业学校,曾想哥哥写个条子,或者给有关人员打个招呼。陈毅说:“这样的条子我不能写,这种招呼也不能打,我是共产党的市长嘛,你有本事自己考,考不取就回四川。”在老一辈革命家眼中,共产党的官就是“大家”的服务员,绝不是亲朋可以随意打的“旗号”、可以倚仗的“权势”。

无产阶级革命家何叔衡曾说:“我绝对不是我一家一乡的人,我的人生观,绝不是想安居乡里以求善终的,绝对不能为一身一家谋升官发财以愚懦子孙的。”今天的党员领导干部,不论身居何处,官居何位,都应该明白为官之要,告诫亲友“莫借吾名作强梁”,莫打着自己的“旗号”办事。唯有如此,才不会出现“一人在朝,百人绶带”的闹剧,才能“免得闾阎话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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