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理论是军事理论的核心“组件”,“战胜不复”的作战规律决定其创新必须“苟日新,日日新”。但作战理论中的“变”与“不变”又是辩证的,需要科学把握其“不变”中的“变”与“变”中的“不变”。作战理论创新既要聚焦尖端、前沿课题,也要聚焦人、作战手段、胜利目标等要素。
更加关注人在作战中地位的独特性。随着人工智能技术在战场的普及应用,“无人化”战场正在呈现,似乎人在作战中的地位不断下降。其实,这是一种假象抑或误区。恰恰相反,武器装备越是发展,人在作战中的作用越是凸显,作战理论创新必须牢牢把握这个特性。一方面,战争不管进化到什么形态,都始终是人组成的大系统间的综合实力对抗。大到跨越时空的战略博弈,小到狭路相逢的勇者对决,从战争决策、行动到结局,从政治、军事到后勤,都离不开人的运筹帷幄。另一方面,不管什么武器,在出现自智能之前,都是人制造和操纵的。从棍棒刀枪,到飞机坦克,再到未来“钢铁战士”,由最初看得见的人,到最终的“三无”战场,是人变得不重要了吗?不是,人的影响只不过是从“有形之手”变成“无形之手”罢了。再先进的武器装备,都是由人制造和操纵的,是人,决定其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将何人打击到何种程度。因而创新作战理论,始终离不开研究鲜活的对手,离不开流动的思想和跳跃的情感。
更加关注作战手段的多样性。技术推动社会变革、塑造战争未来,尤其是信息技术的突飞猛进,让作战插上了信息化的翅膀。武器装备不仅多样,而且让我们的眼睛更尖、耳朵更灵、力臂更长、火力更猛、速度更快,为作战赋予了更多新的手段和能力。用传统思维思考未来作战方式,习惯采用陈旧的作战手段,那么即便再完美的计划,都将注定事倍功半乃至水中捞月。作战理论创新必须转变观念、与时俱进,放在战争形态演变的大背景大环境中重新思考情报信息获取、作战、作战力量编成、作战编组优化、作战协同实现等。只有充分把握作战手段丰富变化的前提,才能创造性地解决作战中的诸多新情况新问题,使战局柳暗花明、胜券在握。
更加关注胜利内涵的丰富性。尽管战争依然是实现政治、经济利益的不变手段,但作战手段在“锐化”的同时也有所“柔化”,战争胜利有了新的内涵和衡量标准,相比传统战争更为宽泛和隐晦。信息化战争时代,一方面,战争本质上是实现经济、政治利益的工具,军事上的胜利已经大大扩展蔓延至金融、贸易、资源、文化等领域;另一方面,军事上的胜利不仅表现为物质、肉体上直接的占有或消灭,而且表现为资本、资源上的控制或威慑,乃至表现为心理、精神上的服从或依赖。作战理论创新要更加关注军事对政治的从属性,关注作战行动与战争全局的联动性,关注作战行动对于其他领域博弈的“蝴蝶效应”,从而实现作战行动效益的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