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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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有梦想的新兵


■胥得意

以文学的形式聚焦中国梦强军梦,无疑是军旅作家的重要责任与使命。“精短小说”因其“轻快”的文体特质,更便于直面和融入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应时而动,犹如一支“轻骑兵”,风驰电掣间,有刀光剑影闪动;在文学的竞技场上亮剑,书写的是“正在进行时”的军旅生活。

本期“文学作品”版集中刊发四篇“精短小说”,从不同的角度切入火热的军营生活,抒写细腻的军人情感,描摹宏大的军旅情怀。

——编 者  

转为士官后,高成就成为一个真正的老兵了。下士军衔上两支钢枪交叉在一起,散发出凛冽的寒气。那一道细细的标志有着金属般的光芒。没事时,高成会侧着头看自己肩上的军衔,看过左肩看右肩,越看心里越喜欢,当然,越看越觉得沉甸甸的。

高成17岁就参军了,他理想的职业就是舞枪弄炮。成为下士的高成遇上的第一个重任是去带新兵,连队宣布这个命令时,高成猛地觉得自己成熟了,腰板像是拔出了节,人整个往上长了两寸。

班里的新兵陆陆续续到齐了,高成发现,班里的七个新兵从高中生、大专生到本科生都有,年龄也是从17岁一直跨越到了24岁。而他的年龄处在不大不小的位置。但想到自己是班长,高成心中又多了一些底气和责任。

孟想24岁,是班里年龄最大的,他的眼睛里埋下了成堆的深沉。高成每次看到孟想时,都觉得眼前这个新兵有好多的心事。

每天早上,孟想早早地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等起床号。高成示意过他几次,不能提前起床,这样是破坏作息规定。孟想小声反驳,我只是醒来想事,没有起床。高成想了想,这个新兵也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因为自己被顶撞了,心里觉得不舒服。

孟想的被子每天都是叠得最快的,鼓囊囊的新被子,被他三下五除二地一弄,不一会儿就是平平展展的,甚至比高成叠的被子还标准。有的新兵就向孟想求助,孟想也乐意帮忙。队列训练时,孟想的动作又规范又标准,高成总会把他叫出列,给战友们示范动作。

虽然孟想是个上进心很强的新兵,但高成有时心里还是不太喜欢他。因为孟想总在私下里向他提意见。一天,全连新兵会操,高成带的班得了最后一名,他觉得很没面子,晚饭后把全班拉到操场上加练了一个小时。训练结束,孟想找到了高成,说如果心平气和地训练就是小型练兵,如果带着一肚子怨气那就是变相体罚。

还有一次,连队要检查内务卫生,高成安排孟想叠全班所有人的被子。理由是他的标准高,但是被孟想拒绝了。他说这是弄虚作假。更让高成生气的是那次全营抽点新兵参加条令考核。不巧的是,班里被抽上的新兵是条令学得最差的那个,结果在考核时高成带着这个新兵去了卫生队看病。这个新兵虽然以特殊理由躲过了考试,但是孟想却明白其中缘由。在班务会上,孟想发言时直接讲到了这件事,他说班里的任何人都不能临阵脱逃。孟想的发言让高成的脸都变了色,从此,他认定这个新兵就是一个“刺头”。

不久,高成的生日到了。那天晚点名结束刚回到班里,高成就被新兵们围住了,带头的还是孟想。孟想说,今天是班长的生日,我们没有蛋糕,也没有礼物,但我们给班长唱两首歌祝他生日快乐吧。说完,孟想起头,带着全班唱起了《班长》和《生日歌》。那天是高成过得最特别的一个生日。这个平时坚强又乐观的班长,怎么都没有忍住,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弄得新兵都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那天,高成动情地讲,我是你们的班长,我就是要把你们带成最出色的兵。看着高成充满激情的样子,孟想在心里忍不住乐,他觉得班长挺有意思。

不知不觉,新兵连的日子就要结束了。高成所带的新兵班在考核中一举拿下了队列、投弹和条令考核的三个第一,而孟想也被新兵连评为了优秀新兵。

新训结束的那天晚上,高成和孟想相约到了操场。高成欣慰地对孟想说:“你真的很优秀。你当兵的目标是什么?”

孟想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高成,少顷,若有所思地说:“想当一回‘优秀士兵’。”

高成很是赞许:“挺有追求呀!”

孟想点点头说:“17岁那年,我从大学入伍,为了完成学业,当了两年兵就退伍了。可是,回到大学我一直在想,当一回兵竟然连‘优秀士兵’也没评上,心不甘呀。”

猛然间,高成发现了什么,你手机相册里的那个上等兵,原来不是你哥,就是你自己呀!

孟想淡然地瞥了一下高成,诡笑道:“我现在是你的新兵,如果当年我不退伍,当上了新兵班长,带的就是你们这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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