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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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海魂衫永远飘扬


■禇迎冬

《海军往事》收录了军旅作家陆颖墨的26篇短篇小说,他精心地捕捉军旅生活的点滴,用平实的文字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特写镜头,从将军到士兵,官兵炽热的情感跃然纸上,细腻地展现了三代海军人献身国防、淳朴真诚、坚毅勇敢的群体画像。

读陆颖墨小说集《海军往事》(作家出版社)细腻而自然的文字,像是陪作者回到了南海边细软的沙滩上,看着远航军舰雄伟的背影,听作者喃喃细语,讲述岁月深处的海军过往。

文以情动人,是《海军往事》最鲜明的艺术特点,但细细品味,许多故事的内核又往往立意深远,内含着多层次的象征意义。著名作家王蒙曾赞叹其中的文字“内敛着激情,蕴藏着感动,焕发出阳光”。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小说《远航》。

《远航》中退役的老将军肖远曾是西昌舰的第一任舰长,在一次海战中他和西昌舰一起负了伤,自此就像有了心灵感应,但凡西昌舰出航,他的腰部就会隐隐作痛。如今老将军的儿子肖海波成了新西昌舰的舰长,而老西昌舰也将要去完成它的最后一项使命——作为新西昌舰的靶舰,去检验新舰是否具备了服役能力。肖海波想要瞒着病重的父亲,于是故意选择了深夜出航,但还是在出发不久后收到了父亲从山顶用手电筒发出的信号。父亲问他“去哪”,他只能告诉父亲:“远航。”一个月后,按照肖远的遗嘱,在新的西昌舰上为这位老将军举行了海葬。

小说中最动情处莫过于两代人、两代西昌舰之间的传承,细微中还体现着父亲对儿子和军舰的牵挂。但老舰的沉没与新舰的服役,老舰长的海葬与新舰长的上任,精神的传承之外更象征着涅槃与新生,象征着超越和进步。

小说的另一个特色是情节精巧却不夸张,在平缓的叙事外增添了传奇的色彩。如《彼岸》中的主人公是驻守在南中国海龙凤岛上的驯犬员海生和军犬海虎,他们相互照应情深义重。转眼十年过去了,军犬海虎得了老花眼,退休的命令也传到了岛上。但驯犬员海生舍不得海虎离开,于是他为海虎配了一副老花镜并申请了超期服役。两个星期后台风到来,海虎为保护值班日记负了伤,在海生为它疗伤时又误伤了海生。直升机把需要注射狂犬疫苗的海生接走后,海虎整日不吃不喝病情渐重。海生在医院得到消息,不顾医生的反对偷偷溜出了医院,找了三天,终于求得一个船老大载他去龙凤岛,漂泊两天后终于见到了海虎,海虎坚强地站起来却又在他的怀里“像小山一样塌了下去”。

小说取名《彼岸》意味深远,既体现了海虎与海生隔海相望时心中的焦虑,又体现了龙凤岛上官兵对祖国和人民的牵挂。在他们的眼中,彼岸的美好是心头最真诚的期盼。小说中海生为海虎配眼镜、海虎危急时刻抢回落水的值班日记,以及海虎因愧疚而绝食等情节,在常情外又多了几分传奇,但故事并不因此而荒诞,反而更显悲壮与苍凉。

小说的第三个特色是叙事中极具感染力的画面营造。如《锚地》讲述的是一名军嫂来队探亲,恰逢丈夫海上驻训,只好以不标准的灯光信号与爱人交流,导致其他军舰上的官兵也误以为是自己的亲人来队探亲,一时间夜空中灯光闪烁……温馨的画面更衬托故事的美好。夜色中那一盏盏闪烁的灯光,蕴含的是舰上官兵的坚守、奉献和恳切的期盼。

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在军队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再读《海军往事》,回看一路走来的艰苦旅程,总会生发出夹着心酸的幸福来。强军道路阻且长,在漫长岁月的洗礼中有多少忠诚、勇敢、坚毅的军人接续奋斗,他们身着海魂衫站成了一面飘扬的旗帜,不断书写着新的“海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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