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苏鹏来自东北黑土地，幽默自信。他牙长得不齐，却喜欢咧开嘴笑，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不但爱笑，还喜欢逗别人笑，那笑容成了他的一个标志。

在武警云南总队某中队，兵们都爱和他聊天，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新战士董继涛。

董继涛生性害羞，聊天时都不敢和人对视，没说上几句就紧张得结巴。

排长似乎盯上了他，有事没事就“捉弄”他。上教育课时，让他当众谈感想；训练间隙，让他唱歌亮嗓门；更夸张的是，在反恐演练过程中，让他扮演劫匪喊话。

董继涛每次都是被赶鸭子上架，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在战友们的一片笑声中退场。

有一天，排长听见厕所里传出一阵低沉的歌声。

他轻轻走近去听，哦，是董继涛躲在厕所里练歌！

排长听着听着，强忍着笑意，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没想，笑声把歌声打断，只听门“咣当”一下，不见了人影。

不久之后，这个排外出执行任务。

在冰冷透风的运兵车车厢里，排长用宽阔的肩膀挡在了入风口处，裹着大衣眯了一夜。

第二天睁开眼，忽觉着左侧脸颊失去了知觉，左嘴角止不住地流口水，他突然意识到：面瘫了。

经过一个月的住院治疗，久违的排长又出现在兵的视野中。

冷不丁，很多人差点没认出来，由于药物激素的作用，排长整个人胖了足足30多斤，可是他微笑的习惯还是出卖了他，只是那笑容有些不对称。

这天，训练间隙，大家围坐一团，为了活跃气氛，排长提议秀秀才艺。

这时，一贯害羞的董继涛“噌”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通俗歌曲《春夏秋冬》：

“滴着汗的一双，笑着唱。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燃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幸运……”

那歌声像是素描着高原战士的春夏秋冬。

歌声中，董继涛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排长。细心的人看见，排长的嘴角微微扬起，笑着笑着，眼里就涌出了泪花。

插图  朱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