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为官一任、主政一方,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还是以权谋私、贪得无厌,群众心中最有数、眼里最清楚。
《古今谭概》记载,明宪宗成化年间,汝宁府杨太守很清廉,而其属下、汝阳刘知县很贪婪。一次,杨太守半夜便装出巡,在一间茅草屋里看到一个老太婆边纺纱,边喊女儿:“天太冷了,把酒拿来。”瓶里的酒已不多,女儿倒了一杯说:“这一杯是杨太爷!”又倒了一杯说:“这一杯是刘太爷!”原来,酒刚倒的时候,前一杯清澈,后一杯就浑浊了。后来有人赋诗云:“凭谁寄语临民者,莫作人间第二杯。”
“第二杯”者,贪官之谓也。莫作“第二杯”,是老百姓劝诫之言,也是民心所盼所向。百姓谁不爱好官?这个好官,首先是个清廉之官。“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立身不忘做人之本、为政不移公仆之心、用权不谋一己之私,才能换来既干净又干事的政声,留下既勤政又廉政的英名。这样的口碑,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写在大地上、写在民心里。
《昨非庵日纂》里讲,明朝的汪汝达在黄岩做县令,减少自己的俸禄,把钱用来修筑城墙,“寇至而民不惊”。为官二十几年,他一直清正廉洁,勤勤恳恳,深得民心。离开黄岩时,手下把平日收缴的罚金送给他,被他断然拒绝:“居官自常俸之外,尚有应得者耶?”后来汪汝达家境十分贫困,以致连饭都吃不上,只好把住的几间房子卖了维持生计。黄岩的百姓知道后,凑集了八十两银子邮寄过去。没想到,此时汪汝达正好去世,只能作为殓葬费。
人心如秤,衡量谁轻谁重;民意似镜,照出孰贪孰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论你想什么、做什么、怎么做,他们都听得到、看得见、分得清。他们不听你调子唱得有多高,看的是造福于民的业绩;不看你形象包装得有多好,看的是廉洁从政的行动。“头顶三尺有神明。”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贪污腐败、与民争利,无论你怎么瞒天过海、掩耳盗铃,也逃不过群众“第二杯”的评价。
东晋王含任庐江郡刺史时,贪婪昏庸,声名狼藉。而其弟王敦护短,一次在众人面前说:“家兄在庐江郡政声民意很好,人们都称赞他。”当时在王敦幕府任主簿的何充恰好也在场,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何充就是庐江人,我听到的与您说的完全不一样。”王敦顿时无话可说。这正应了那句老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身后留下“第一杯”还是“第二杯”的定论,关键要看在任时是“非吾之所有,一毫而莫取”,还是“眼里识得破,肚里忍不过”。北魏元庆智为什么留下“十钱主簿”的坏名?只因百姓都知道,事情无论大小,他总要先得十钱或二十钱,然后再处理。为什么有些贪官被抓后,群众拉横幅、放鞭炮,庆祝其落马?因为,老百姓早已从“观其行”中看出了端倪。这正是:“在位满耳阿谀声,离职滚滚骂名来”。
“劝君不用镌顽石,路上行人口似碑。”公道自在人心,金杯银杯比不上群众的口碑。时光荏苒,不少为政者成为匆匆过客,而有人则永远镌刻在人民心中。从“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下乡调研从不吃老百姓一口饭,不拿老百姓一件物,到谷文昌防风治沙,荒岛变绿岛、宝岛,百姓“先祭谷公,后祭祖宗”;从“草帽书记”杨善洲一辈子舍小家、顾大家,树起一座永远的丰碑,到“时代楷模”廖俊波,为企业兑现一项项政策承诺,却未曾到企业喝口茶……百姓心中念他们,口中传他们,永远想他们,就在于这些好官一心为民、一尘不染,造福当代、泽被后世。
“人之命在元气,国之命在人心。”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奋进新征程,担当新使命,人民将在廉洁从政的试卷上,打上对号还是问号,判定优秀还是及格,这是每一名党员干部必须直面的考题。民心如海,滴水汇成汪洋。修身慎行、怀德自重,敦方正直、清廉自守,事事念着群众,时时想着赶考,人人争当“第一杯”,个个不作“第二杯”,身后留下的必将是人民信任的眼神、真诚的掌声、传诵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