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一群人一个阶级在博弈

方志敏感觉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慰，他和这个男人一直在下着一盘棋。那时还不十分清楚，其实他面对着的不只是这个男人，他也是和一群人、一个阶级在博弈。其后的很多年里，他开始了和这个阶级的艰苦卓绝的斗争。

张念诚没有从方志敏的目光中看见他所期待的东西，尤其那目光，穿透虚飘黯淡的树影，钢针一样戳在他的眼眸上。他把目光从方志敏脸上移到天空，对那道白色长巾一样的云缝皱了一下眉头。等他回过头，往远处看去，方志敏正走上一道高岗。那个年轻人行走着的背影，让人看上去就像走向云开雾散的一个地方。

（延伸阅读 张品成《少年方志敏》）

那张脸布满被寒风摧裂的口子

“一到战场上，我们便只有一个信心，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而不懂得害怕。只要他一声命令，我们就会迎着看不见的死神勇猛地冲上去！”

一个24岁的青年政治委员说这话的时候，发红的脸上隐藏不住兴奋。他说的就是彭德怀同志，他现在正在前方担任红军的前敌副总指挥。

穿着最普通的红军装束，灰色布的表面上，薄薄浮着一层黄的泥灰和黑色的油，脸色是看不清的，因为常常有许多被寒风所摧裂的小口布满着，看得见有在成人的脸上找不到的天真和天真的顽皮。还有一张颇大的嘴，充分表示着顽强。每一遇青年或下级同志的时候，那些昂奋的心，都在他最自然诚恳的握手里显得温柔起来。

（延伸阅读 丁玲《速写彭德怀》）  

驳壳枪柄上红绸子轻轻飘动

三万多名来自鄂豫皖的农家子弟，伫立在遍布鹅卵石的倒水河河滩上。

掐着指头算，他刚满17周岁。连队像一片灰色的树林，整齐地排列在他身后。他肩上斜挎着一根皮带，胸前是一排面积颇大的子弹匣，驳壳枪柄上的红绸子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

两年多的红军生活，就像旋转奔腾的激流，已把他那身乡野散漫习气荡涤一尽。残酷的战斗和军队的一切规章制度，如同一柄锋利的钢刀，在他这个毛坯子身上又砍又削，终于雕刻出一个年轻俊拔的红军指挥员。

当阅兵式指挥王树声策马巡视时，不由得翻身下马，向队伍注目良久，走过去照着秦基伟的肩上擂了厚实的一拳。

（延伸阅读 徐贵祥《百战将星秦基伟》）

插图  朱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