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乡】我能吃苦
2016年11月9日,景海鹏在天宫二号飞行期间进行太空跑台试验。 陈冬摄
18岁那年参军,是邓清明第二次来到离家几十公里外的小县城。会鸣笛,会冒烟,会带着他一路向北的绿皮火车,他从未见过。
在那之前,邓清明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邻乡,他在那读的高中。13公里的上学路,每每得走两三个小时。书包里,背着母亲自己做的干粮与咸菜。高中第二年,父亲卖了粮食,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嘱咐他,好好学习。邓清明高兴坏了,上学的路,骑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了。
偶尔,会路过一处荒废的战斗遗址。小时候砍柴,邓清明经常来这片。杂草丛生的泥土里,仔细看会发现零星散落的弹壳,还有残破斑驳的半个弹夹。邓清明有些兴奋,这些都是真的,和他爱看的红军电影里的一模一样。可那时候,他从未奢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当兵。
真正离开家乡的那一天,邓清明记不太清了。“有一种飘忽的、做梦的感觉,还有就是兴奋。”记得的,只是邻里来送别,父亲高兴地招呼大家,他的余光里,母亲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村里的一位老党员,一直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高兴地看着他。
“我是30多年的老兵了。”当了十几年的飞行员后,1997年年底,邓清明离开空军部队,被挑选入航天员队伍。天空与太空,一字之差,对人的要求,却是脱胎换骨。从头来过,训练与学习,成了邓清明生活的全部。
“怎么苦怎么训!”航天员的训练,需要突破人的一个又一个极限。有时候,等到他从训练室出来,外面的天都黑了。“身体僵硬,手会一直抖。”想去吃个饭,夹起的菜,抖着抖着就掉在了地上。
再过一个多月,邓清明就52岁了。而高速旋转的离心机训练,连续7天保持负6度卧姿的头低位卧床训练,低压缺氧、模拟失重等训练……他说,自己依旧不成问题。
“这么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邓清明笑了笑,“我们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能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