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之战,是发生于公元前284至前279年的一场城池攻防战。燕国名将乐毅率燕、赵、秦、韩、魏五国联军攻打齐国,在济西之战中击败齐军主力。随后,乐毅率燕军先后攻下齐国70余城,只剩莒(今山东省莒县)、即墨(今山东省青岛市即墨区)二城未被攻克。在此情况下,齐将田单先是“用间”使燕国更换主将乐毅,后又通过火牛阵突袭燕军阵营,大败燕军,使齐国得以复国。
孤城坚守
公元前284年,在率领五国联军击败齐军主力后,乐毅独率燕军攻入临淄。齐湣王逃奔到莒,并向楚国求救。楚顷襄王派大将淖齿率军前来,齐湣王封淖齿为相。然而,淖齿此行并非援助,其目的是与燕国共同瓜分齐国,随后便杀死了齐湣王。很快,齐人王孙贾等杀掉淖齿为齐湣王复仇。在莒的齐国大臣四处寻找齐湣王之子法章。原来,法章担心遇害更名换姓,在莒太史敫家中充当佣人。过了很久,法章才敢自报家门。齐国众臣立即立法章为齐王(即齐襄王),据城坚守。
燕军听闻齐王在莒,因而发兵围攻,但数年未能攻克。之后,燕军又发兵向东围困即墨,即墨大夫出城与燕军交战,战败被杀。城中齐人推举田单为将,率众继续抵抗燕军。
千钧一发之际,田单之所以得到众人信赖,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的聪明才智。田单出身于齐国国君的远支宗族,在燕军横扫齐境时,田单让其族人事先将车轴两头锯断,再用铁皮包裹轴头以作备用。当燕军攻打安平(今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时,齐人争相奔逃,很多人由于车轴互相碰撞导致车辆损坏,被燕军俘虏。而田单族人采信田单的办法,以铁皮护车轴得以顺利逃至即墨。众人由此认为田单颇有智谋,因而推举他为将军,继续坚守即墨抵抗燕军。
成功用间
公元前279年,燕昭王去世,燕惠王即位。田单抓住燕惠王与乐毅早有嫌隙的机会, “纵反间于燕”。他宣扬说乐毅借攻齐为名,实则是想控制军队,在齐国为王,所以故意缓攻即墨。如果燕国另派主将,攻克即墨指日可待。燕惠王听信传言,任命骑劫为主将代替乐毅。乐毅担心回国遇害,便逃往赵国。
乐毅足智多谋又深受燕国将士爱戴,燕惠王贸然换将,无疑是巨大失策。莒、即墨本属于齐国五都,实力相对雄厚,乐毅缓攻的目的在于争取民心,以瓦解齐国军民斗志。燕惠王以骑劫代替乐毅,不仅令燕国将士愤慨不平、军心涣散,还帮助齐国除去一个劲敌。
此后,田单继续“用间”。他先是散布谣言说,要是燕国人把俘虏的鼻子都削去,齐国人哪还敢打仗。刚上任的骑劫果然中计,将齐人俘虏、降者处以劓刑。燕军的暴行激怒了齐国军民,使他们更加坚定守城的决心。之后,田单又“纵反间”说齐人的祖坟皆在城外,要是燕人刨起坟来可如何是好。结果,燕军再次中计,在城外掘坟焚尸。即墨守军在城上看到后,个个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强烈的仇恨和出战愿望被瞬间点燃,他们纷纷要求同燕军决一死战。己方上下同欲,为齐军胜利创造了条件。
出奇制胜
当即墨军民同仇敌忾时,田单便知士气可用。为进一步凝聚人心,田单亲自参与修筑防御工事,与士兵分担劳苦;又把妻妾编在部队里服役,把食物全部拿出来犒劳将士。为使燕军放松警惕,田单派遣使者来到燕军阵营,相约投降。燕军信以为真,“皆呼万岁”。田单又从民间收集到黄金千镒,命令即墨城中富户将黄金赠予骑劫,并表示,希望燕军入城后不要劫掠他们的宗族妻妾。骑劫不疑有诈,高兴地答应了这一请求,燕军的防备因此更加松懈。
在这种情况下,田单做好了反攻的准备。他先是在城中收集到1000余头牛,给牛披上大红色的丝帛,并在上面画上五颜六色的龙形纹饰,又把锋利的尖刀绑在牛角上,在牛尾上系上浸了油脂的芦苇,接着命人在城墙上凿开数十个洞以便纵牛出城。到了半夜,燕军已昏然入睡。田单命人放开牛,并点燃牛尾上的芦苇。牛的尾巴被烧着,疼痛不已,猛力向燕营冲去。牛群后面跟着的是5000余名壮士组成的“敢死队”。燕军猝不及防,先被火牛阵冲得七零八落,随后又被5000余名壮士疯狂进攻。此时,城中的百姓齐敲铜器战鼓,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声。燕军十分惊惧,大败溃逃。齐军诛杀骑劫,并继续追杀燕国败军。齐军经过的城邑都纷纷背叛燕国,归附田单。田单率军一直追到黄河北岸,将失陷的齐国70余城全部收复,此后又将齐襄王从莒城迎回临淄,齐国成功复国。
《孙子兵法》指出:“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齐国仅剩两座孤城,濒临亡国,在敌强我弱的巨大实力差距面前,若不能出奇计,想要击败燕军的难度可想而知。在这种极为不利的条件下,田单通过用间、诈降与火牛阵,一举击溃燕军,成功复国。不过,齐国虽然成功复国,但经此一役实力大损,再无力同秦国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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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间
反间包括两方面的含义。首先,是指对敌方派到我方的间谍加以利用,使之服务我方。在《孙子兵法》中,孙子将间谍分为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5种。孙子称“反间”为“因其敌间而用之”,并强调反间的重要作用,认为它可帮助其他四间达到目的:“乡间、内间可得而使也”“死间为诳事,可使告敌”“生间可使如期”。其次,反间也包含对敌方分化离间使之内讧的含义。之后,以利用“反间”为主要内容的反间计被编入“三十六计”,属于“败战计”部分。反间计在战史上屡试不爽。战国末年,秦国施展反间计,使赵国误杀名将李牧;楚汉战争时期,陈平巧用反间计,使项羽疏远大将钟离眜与谋士范增,这些都为设计一方最后的胜利贡献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