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战史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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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姑苏之战


■于涌泉

位于河南省封丘县的黄池会盟遗址。

公元前482年,吴王夫差率精兵北上与晋国争霸。越王勾践趁此时吴国内防守空虚,发兵偷袭吴国,并攻克吴都姑苏(今江苏省苏州市附近),史称姑苏之战。

姑苏城破

夫椒之战吴破越后,吴王夫差一心北上,争霸中原。为此,夫差连续两年率军伐齐,终于在艾陵之战中打败齐国。而后,夫差又将矛头对准晋国。公元前482年,夫差带领大部精兵北上,与晋、鲁等国会盟于黄池(今河南省新乡市封丘县附近)。会盟过程中,晋吴两国都想成为盟主,协商多时没有结果。此时,吴都姑苏仅有吴太子友和老弱残兵留守。越王勾践抓住良机,征集士卒近5万人,兵分两路向吴国进攻。一路由上大夫范蠡、大夫舌庸率领沿海路进入淮河,切断夫差退路;另一路由将领畴无馀、讴阳领兵为先锋;勾践亲率大军跟进,从陆路直袭吴都姑苏。

作为先锋的畴无馀、讴阳率先抵达姑苏城郊。吴太子友闻讯,急忙率兵至泓上(今江苏省苏州市西南郊附近)抵御,因实力不足,主张坚守待援。但王孙弥庸不顾太子友的劝阻,与王子地率军出战,击败越军先锋部队,俘虏了畴无馀与讴阳。待勾践率越军主力赶到,吴国守军再次出城与越军交战,由于实力相差悬殊,此战吴军大败,吴太子友、王孙弥庸等被俘,越军继而攻入姑苏,焚毁姑苏城。远在黄池的夫差得知国都被袭,匆匆完成会盟后率军返回。由于姑苏城已被攻陷,吴军军心涣散,毫无斗志,夫差只得向勾践求和。勾践考虑到以目前越国的实力尚无把握拿下吴国,因而同意讲和。此战越国取得重大战果,一举改变吴越两国间的实力对比,为日后灭吴奠定了基础。

战略失策

强盛一时的吴国被曾经的手下败将越国击败,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吴国战略失策。夫椒之战,吴军大败越军并一举攻占越国都城会稽,越王勾践仅率数千人退守会稽山,欲与吴国讲和。尽管伍子胥坚决要求彻底消灭越国以绝后患,但夫差听信伯嚭谗言与越议和。之后,夫差更是不顾伍子胥劝阻释放勾践回国,将战略重心转至北上。勾践回国后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以图复仇。夫差执着于争夺中原霸权,对近在咫尺的越国威胁视而不见。可以说,越国的逐渐强盛既是夫差养虎遗患的结果,也是吴国大战略失策的具体体现。

此外,夫差为争夺中原霸主地位,连年用兵,靡费国力。首先,夫差征发大批人力兴建邗沟以沟通淮河,方便向北调兵及运送钱粮。此后,在公元前485、484年连续两次发动对齐国的战争。尽管吴国在艾陵之战中打败齐国,但自身同样损失惨重。两年后,夫差又率精兵参加黄池之会,利用“如火如荼”之军容向晋国施加压力,最终迫使晋国同意吴国担任盟主。在这一系列军事行动中,吴国虽最终达到了目的,对于自身国力却是巨大的损耗。《孙子兵法》指出:“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若长期用兵势必“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其他诸侯国便会乘机进攻,到那时就很难挽回危局了。因此,《孙子兵法》首先要求统治者先深知“用兵之害”,才能谋求“用兵之利”。夫差对用兵之害考虑不周,战略失策,使得“吴士民罢弊,轻锐尽死于齐、晋”,最终被越国乘势而入。

轻率出战

勾践亲率越国大军偷袭姑苏,对于留守的吴军而言,最理智的做法便是据城坚守。姑苏乃吴国都城,在吴国多年经营下,城高池深,易守难攻。且城内人口众多、粮草充足,具备坚守的条件。众所周知,守城的难度远小于野战,弱势一方据城坚守拖住强大对手的事例在战史上比比皆是。《孙子兵法》将攻城列为最下之策、不得已之策,正因攻城乃风险大、收益低的军事行动。在此战中,吴国守军若能坚守姑苏一两个月的时间,便足以等到夫差率吴军精锐回援。届时吴军里应外合,打败越国的军队并非难事。然而,留守的吴军轻率出城迎战,终因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姑苏因而失陷。放弃坚守,轻率出城,这可谓吴军在此战中极为失策之处。

此外,将领素质也影响战争的成败。此战中,吴太子友主张坚守。而王孙弥庸因在越军中看到其父的旗帜,想到与越国的杀父之仇而坚持出城作战。在王子地的领兵相助下,王孙弥庸击败了越军的先锋部队,由此因胜而骄,只留王子地守城,其余人皆出战,企图乘越军远途跋涉疲惫之时将其击败。勾践率越军主力到达后,越军士气高昂,以优势兵力一举将吴军击败。《孙子兵法》曰:“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王孙弥庸不听吴太子友的指挥,愠而出城作战,终而葬送吴军,扰乱夫差计划。《孙子兵法》将“将孰有能”视为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之一,其深意正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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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

该成语出自《国语·吴语》,原形容军容之盛,现用来形容旺盛、热烈或激烈。春秋末期,晋吴两国在黄池之会上,为争做盟主而互不相让。吴王夫差为迫使晋国屈服,决定出奇制胜。夜里,夫差将吴军3万人排成3个大方阵,每个方阵1万人。其中一方阵皆白衣裳、白旗帜、白铠甲、白箭翎,望之如同白茅花(荼);另一方阵一律红衣裳、红旗帜、红铠甲、红箭翎,望之如火;还有一方阵皆黑衣裳、黑旗帜、黑铠甲、黑箭翎,望之如浓墨。天亮后,吴军击鼓呐喊。晋军被吴军盛大的军容和整肃的军威吓得大惊失色,晋国不得不尊吴王夫差为霸主。各国诸侯都不敢和夫差相争,也不得不承认吴国的霸主地位。“如火如荼”可视为心理战的一种,是战略威慑的一次成功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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