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长城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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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连长和他的妻子(外一首)


■程文胜

乘着歌声的翅膀

你向大山飞来

一双小心择路的高跟鞋

舞起世上最美的青春摇摆

那年灼灼其华,桃花盛开

走不动了便仰天喊山

赵——长——年——

粗糙的名字瞬间朝霞满天

如同抢滩登陆

那个名字飞流直下

背起你,背起你

你黑缎子一样的发辫

一下一下摇晃在山间

多想一辈子依偎在幸福的肩上

多想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喊

赵——长——年——

现在,你还是这么想

所以从不辜负每年的春天

脚步变得沉稳

手也扬不起那条天青色的纱巾

你让儿子仰面喊山

赵——长——年——

你用手掌挡在耳根背面

听响亮的名字一次次

峰回路转

儿子的肩头也像一座山

你每夜凝视繁星的眼神

温情穿过墓穴

那个名字爱如潮水

汪洋一片

在老宋墓前的悄悄话

那年,坟草青青

你娘把我带回的军功章

别在蜡染蓝布头巾上

她让俺给你捎句话:

“俺家住上大瓦房

探亲回家就敞亮了”

那年,夏日炎炎

你婆姨让俺捎句话

她在给你绣鞋垫哩

一针针扎在人心尖上:

“儿子去县里上初中了

可别牵挂俺娘儿俩”

那年,秋雨潇潇

唉,你儿子求俺说实话

攥着我的手直发抖

眼神就像刀子刮:

“广播里总说打仗的事

爸爸几年不回家

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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