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世界报》网站近日发表题为《“混合战争”,战争之前的战争》的报道称,“混合战争”融合了军事和非军事行动、直接和间接行动,已成为大国博弈的重要工具。事实上,俄罗斯等国此前多次提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其发动“混合战争”。有关“混合战争”的力量配置、战法手段等讨论受到多方关注。
“混合战争”概念最早由美国国防大学研究员弗兰克·霍夫曼,与时任美国联合部队司令部司令詹姆斯·马蒂斯在2005年合著的文章中提出。该理论认为,未来将出现一种新的战争形式,混合了各种常规军事力量和非常规力量,既包括高强度的正面军事冲突,也结合诸如游击战、恐怖袭击、网络攻击、舆论宣传、封锁制裁及在敌方内部实施犯罪行为等非常规、非对称作战。2010年,美军《四年防务评估报告》将“混合战争”理论正式作为美军应对多元化安全威胁和多样性作战手段威胁的战略指导。
美国前国防部长盖茨提出:“正规战和非正规战的混合战斗,是未来战争的基本特征”。该理论主要提及以下观点:一是当今的战争形态发生了混合模糊的新变化,交战对手将同时运用多种作战形式进行综合性对抗,体现在政治、军事、经济、社会和信息等领域的混合。二是作战对手出现混合多元的新变化,不再完全是以军队为主体,而是发展为国家、非国家行为体甚至个人等战争主体的混合。三是作战手段出现混合多样的新变化,军事手段与其他手段混为一体,达到非对称作战的效果,体现为常规作战、非常规作战、恐怖袭击和犯罪骚乱等战争手段的混合。四是作战力量建设发生混合多能的新变化,未来将以加强军队建设为基础,强化非军事力量、多元化作战力量的建设,以实现击败敌军、瓦解敌方和争取民众等多种战争目标的混合。总体而言,“混合战争”是传统军事手段与经济、政治、外交、网络、舆论等多元化工具相结合的作战方式。
美国提出“混合战争”概念,源于对陷入“两场战争”(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泥潭的思考,也基于对手及其战争样式的不断变化。作为该理论的创造者,其也是最早实践者,美国在2015年版《美国国家军事战略》中明确提出“混合冲突”概念。特朗普执政时在其三大战略报告中,均非常重视积极应对“混合战争”。2017年版《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指出,美国的主要任务是确保美国持续的军事优势,并结合国家其他力量要素,随时准备应对美国可能遭遇的复杂挑战。2018年版《美国国防战略概要》称,长期的战略竞争需要美国国家力量的多种要素(外交、信息、经济、财政、情报、执法和军事)有机融合。2018年版《核态势评估报告》将暴力非国家行为者作为美国的威胁。
部分学者认为,美国只有在其他手段无法实现其战略目标时,才使用军事手段解决问题。早在“混合战争”理论创立前,美国就已运用“混合战争”的方法,谋求世界霸主地位并打击对手,比如通过民主和人权打压战略、资本和经济扩张战略、文化和思想渗透战略等非战争手段,对社会主义阵营实施和平演变等。从“混合战争”的视角看,过去半个世纪以来,美国可谓是四面出击。世界范围内的各种冲突、混乱、恐慌和危机,几乎都有美国的身影。
近年来,俄罗斯也在积极探索、实践和发展“混合战争”理论。2013年,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撰写《科学技术在战争规律预测中的价值》,代表了俄军高层对“混合战争”的思考。文章提出,俄要学习使用军事、科技、媒体、政治和情报策略多管齐下的“21世纪闪电战”,以最小成本打乱敌人阵脚。2016年,格拉西莫夫在俄军事科学年会上,发表《混合战争需要的高科技武器和科学理论》,要求俄军事科学院把“混合战争”作为重点研究方向,特别是总结俄军在乌克兰和叙利亚战场上的经验教训,把“混合战争”体系化。
“混合战争”的出现和发展使战争的内涵和外延进一步扩大,当今时代的战争已不分平时或战时,对手在平时综合采用一切力量来实现政治目的的“隐形战”,更值得警惕和防御。在国际安全环境日益复杂和大国战略竞争不断加剧的大背景下,各国应加强对“混合战争”的研究和应对:一是把安全能力建设贯穿国家发展各领域全过程,坚决维护好国家主权、安全和发展利益。二是对某些国家在政治、经贸、军事、意识形态等方面采取的具有“混合战争”特点的举措保持高度警惕,稳妥防范。三是加强对“混合战争”理论和实践的研究,不断丰富完善自身的理论体系。
(作者系国际问题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