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浒之战发生在公元1619年。后金军以少胜多,击败十万余明军的围攻。由于明军与后金军在萨尔浒一带的作战非常惨烈,以至于整场战役都被称为“萨尔浒之战”。
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明朝万历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后,建立后金政权。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努尔哈赤宣布“吾计已决,今岁必征明”,随即下达战争动员令。
得知后金军进逼的消息后,万历皇帝匆匆召集文武群臣商讨对策。他任命兵部左侍郎杨镐为辽东经略,周永春为辽东巡抚,火速赶赴前线。当时,明军在辽东集结各路兵马达8万余人,加上朝鲜援兵1万余人,共计10万余人。由于粮草吃紧、军心不稳,朝廷派出的监军大学士方从哲和兵部尚书黄嘉善,一再催促杨镐抓紧时间进兵。杨镐深知所筹粮草不足以支撑太久,只得寄望于速战速决。明军分为四路,分别由马林、杜松、李如柏和刘綎率领。杨镐要求四路兵马做到“声息相闻,脉络相通”,向后金军发起围攻。
努尔哈赤听从明朝降将李永芳的建议,决定采用各个击破的方针,对付明军的多路进攻。其战法,简单概括就是“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力图形成局部的兵力优势。在确定作战方针后,努尔哈赤将主力部队1.5万人集中在界藩山一带,先迎战由抚顺而来的杜松,而南路只派500人马防守。
努尔哈赤判定明军必由浑河经过,组织人员对浑河河道情况进行了仔细勘察,并令士卒在上游筑坝蓄水,以水佐攻。负责西路进攻的杜松对当地地理不熟,果然被浑河阻挡。明军渡河时被后金军从上游放水,淹死数千人,大军被一分为二,火炮等重型武器也只能丢弃。面对如此困境,杜松执意孤军深入,他留下大队人马守卫萨尔浒,自率一部兵力攻打界凡。见杜松兵力分散,努尔哈赤决定以两旗兵力增援界凡,自己则率其余六旗主力全力进攻萨尔浒。努尔哈赤认为,“此兵破,则界凡之众自丧胆矣”。进攻萨尔浒时,努尔哈赤先令弓箭手对明军大营发射箭矢,随后指挥万余铁骑奋力猛冲。明军重型火炮都已丢弃,气势上处于下风,勉强抵抗一阵后,很快溃败。进攻界凡的明军得知萨尔浒失守,军心动摇,此时后金援军杀到,双方激战至深夜,明军损失惨重,杜松也于此役战死。
行军缓慢的马林听闻杜松所部被全歼,胆气全无,率兵万人向尚间崖(今辽宁省抚顺县哈达附近)集结。努尔哈赤指挥精兵抢占尚间崖,一番激战后,大败明军。随后,努尔哈赤又挥师南下,准备迎接刘綎从南面发起的进攻。刘綎当初在受领任务后,即带领所部由宽甸赶赴赫图阿拉,怎奈道路艰险,又遇大雪,行军速度异常缓慢。等到达宽甸富察一带时,已过数日。此时刘綎还不知杜松、马林已经战败,更不知努尔哈赤已经率重兵等候多时。
努尔哈赤得知刘綎大军到来,只留4000人马留守赫图阿拉,其余全部用来设伏。为诱使刘綎冒进,他派人伪装成杜松部下,谎称杜松已经获胜,催刘綎加速前进。刘綎不辨真伪,以为杜松果真已经迫近赫图阿拉,担心杜松独占头功,便下令火速前进,遂全部进入后金军的包围圈。后金军自密林中杀出,明军仓皇应战,最终全军覆没。见此情形,杨镐只得命南路的李如柏撤军。
萨尔浒之战前后不到5天时间,明军虽然兵力占优,却始终处于被动挨打局面。战争结束后,明军包括总兵刘綎、杜松在内,文武将吏阵亡300余人,士卒阵亡4.5万余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后金军仅损失2000余人。可以说,后金军取得一场完胜,明军则是一场彻底的惨败。
双方指挥的得失比较
在萨尔浒之战中,双方主帅的指挥能力相差甚远。由于努尔哈赤出色的组织指挥能力,明军的人数和火器优势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后金军则充分利用地形条件,发挥其快速机动的特长,使得战争局面发生了根本改观。因为战术得当,努尔哈赤付出极小代价,便取得一场大胜,展示了他杰出的军事才华,比如情报先行、集中兵力、机动灵活、巧妙设伏等等。明军方面则是失误累累,发生将帅失和、用人不当等严重问题。明军主帅杨镐表现得畏首畏尾、不明情况、优柔寡断。在双方交战过程中,努尔哈赤一直亲临一线指挥作战,而杨镐始终在沈阳遥控指挥。
明军选择分兵四路出击,兵力分散已是兵家大忌,加上各部一直各自为战,没有按照预定作战计划组织实施,所谓“脉络相通”根本无法做到,为后金各个击破提供了机会。面对手下各自为战的危境,主帅优柔寡断、无能为力,与努尔哈赤的果敢坚决形成鲜明对比。马林和李如柏贪生怕死,甚至出现没进入战场就要撤退的荒唐局面,对整个萨尔浒战场明军被动挨打局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杜松和刘綎虽作战勇猛,却缺少计谋,最终先后战死。
萨尔浒之战是明朝与后金的关键一战。此战过后,明军渐渐失去对辽东的控制,而后金则是越发壮大,彻底掌握了辽东战场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