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攻城围邑,若敌粮多人少,外有救援,可以速攻,则胜。法(《孙子兵法· 作战篇》)曰:“兵贵拙速。”
速战篇认为,凡围攻城池,若敌粮多兵少又有外援,须采取快速进攻的战法,在敌援军赶到前攻克城池才能取胜。正如古代兵法所说,出兵作战贵在速战速胜。
《百战奇略》速战篇所附战例为,三国时期,蜀国将领孟达先叛蜀降魏,后叛魏降蜀,魏将司马懿筹划发兵征讨孟达。司马懿的部将认为,应看清事态发展再行动。司马懿认为,孟达为人无信义,现在正是其与蜀国相互猜疑的时候,应迅速出兵讨伐。孟达原以为魏国作出出兵讨伐的决定至少需一个月时间,足够加强其据守的上庸城(今湖北省竹山县西南)城防。不料,司马懿率部急行军,几日便抵达上庸城下,并发起攻城。蜀军救援不及,孟达被部将杀死,上庸城破。
1948年秋,人民解放军包围山东省省会济南。济南是连接华东、华北的战略要地,蒋介石严令王耀武固守,并调集援军,准备待华东野战军(下称华野)攻坚遭消耗后,里应外合与我决战。中央军委确定“攻济打援”作战方针,令华野以攻克济南为主要目标,并准备阻击、歼灭援敌。9月16日晚,华野对济南发起全线进攻,鏖战6昼夜,肃清外围守敌,迫近城垣。王耀武原以为我军需数日调整才能攻城。不料,我军22日黄昏即东西对进,合击济南城。24日黄昏,全歼城内守敌。我军攻城速度出乎敌预料,援敌第7、第13兵团24日尚在集结,第2兵团走到半路,得知济南守军已被全歼,即仓皇回撤。
周密严谨筹划。“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孟达反复无常、优柔寡断,准备不足就仓促举事。相比之下,司马懿准确判断敌弱点和战场态势,当机立断迅速出兵。可以说,上庸攻防战在司马懿出兵那一刻,胜负已分。
济南战役发起前,中央军委和华野首长在认真分析敌情、我情和战场环境的基础上,充分考虑战役发展的各种可能,制定有针对性的方案计划。预想战役可能有3种发展:一是在援敌距离尚远时攻克济南,二是在援敌接近时攻克济南,三是在援敌接近时尚未攻克济南。作战中,首先应争取实现第一种情况,其次争取第二种。若出现最不利的第三种情况,应立即改变计划,由攻城为主,变打援为主,击败援敌后再行攻城。为此,华野将作战部队分为攻城集团和打援集团,且两个集团都有强大预备队。战役中,无论攻城还是打援,我军都能应付自如。国民党军陷于守城守不住,增援怕被歼的被动境地。针对济南守敌兵力较多,工事坚固的特点,战前华野进行以政治思想教育、战前侦察和临战训练为内容的作战准备。经充分准备,部队斗志昂扬、求战心切,对守敌情况掌握较全面。临战训练周密细致针对性强,攻城战术动作和步、炮协同等问题研究得详细具体。在战役筹划准备阶段,我军立足最危险最困难的情况,科学严谨、缜密细致地预见各种不利因素,保障战役最终取得胜利。
协同连续突击。上庸城三面临水、地势险要,孟达又在城外构筑木栅加强防御。司马懿率部急行军赶到上庸城下时,虽人困马乏,仍迅速发起攻击,终令城内守军崩溃。
济南战役中,我攻击部队密切协同、主动配合,不仅减少伤亡,也大大加快战役进程。战役打响后,蒋介石原计划将整编第74师全部空运至济南。判明敌企图后,我军立即周密组织协同,向西郊机场方向猛攻,并集中两个纵队的炮兵猛轰机场。运载整编第74师的敌运输机在济南上空盘旋多时、无法降落,只得调头飞回。
攻城中,我东、西两个突击集团同时展开有重点的多路攻击和连续突击,向敌纵深猛攻,使其无法判明我主攻方向,来不及调整部署,不得不放弃外围阵地。我攻击部队直逼外城,在内外城间与敌进行激烈巷战,奋战6昼夜,逼近内城。敌倚仗城高池深、火力密集,负隅顽抗,并估计我军至少需经几天休整准备才能继续攻击。不料,华野采取“随战随补,随补随战”的办法,及时调整战斗编组,保持攻击锐势,当晚即对内城发起猛攻。经两天激战,攻克济南、全歼守敌。
灵活进退攻守。军事对抗充满辩证法,以迂为直、以退为进、欲快先慢、欲取先予……比比皆是。在迷雾重重的战场上,指挥员需有高度机敏和睿智,不断审时度势,综合各方面情况灵活运用进退攻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解放战争时期,张灵甫的整编第74师恃勇突出,结果在孟良崮全军覆没。朝鲜战场上,麦克阿瑟轻敌冒进,第一、二次战役美军被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信息化战争条件下,时间价值空前提高,但必要的“战术停顿”似慢实稳,仍有必要。看不到潜在风险和威胁,忽视攻防节奏控制而一味求快,极有可能欲速不达甚至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