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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浓重的兵味与深厚的兵情

——读冯紫英新时代兵生活作品系列


■周甲辰

从军数十年的冯紫英的新时代兵生活作品系列,包括《兵日志》《兵生活》《女兵事》《兵本事》《带兵记》5部作品,洋洋洒洒近100万字。其中,前3部以叙事为主,文学性更强;后2部以论说为主,学术性更强。5部作品均可列入散文范畴,从总体上看兵味浓郁、情感厚重、形式鲜活、充满正能量。

冯紫英放弃宏大叙事,远离战略调整、体制改革与大规模演习等军队建设重大课题而写普通士兵,远离铁马秋风、沙场喋血等最吸引读者的场景而写兵营常态。他所写之人或是普通士兵,或是基层军官。他们没有出色功绩,没有漂亮言辞,也没有能让人记住的独特相貌与特殊经历,而仅仅是百万大军中的普通一员,是士兵整体或群像中的一个微小分子,“像我,如你,似他”。他所叙之事是士兵们每日重复的军中琐事,包括出操、站岗、放哨、就餐、整理内务等,全来自和平时代平静的兵营生活。

作品中处处可见具体生动的形象与场景,似在展示一幕幕军人生活小品,也似在播放一部兵营生活长篇连续全息影像。《兵生活》描写新兵缝军被、包水饺、开班务会,《女兵事》描写女兵们剪秀发、哭鼻子、吃零食等,均具有浓郁的兵营生活气息,散发出蓬勃的青春活力。长篇散文《兵日志》更是从起床号响起起笔,按时间顺序一直写到响起熄灯号,详尽描述了士兵平常一天的工作与生活,使人能从中体验士兵日常酸甜苦辣。作者选取人物、场景与故事看似不经意,实则经过长期积累与反复斟酌,作品内容具有典型性与代表性,具有小中见大、以一驭万的艺术效果。

在创作中,冯紫英常流露出对兵营、对战友的深厚情感。他写接到入伍通知时的激动、写初入兵营时的梦想、写篮球场上的激情、写一次次对集体荣誉的维护与渴望等,胸中满溢军人的自豪感、荣誉感与进取心。他拥有一颗能感受美的慧心,始终对熟悉的兵营保持高度的审美兴趣,保持纯洁如初的热情;他还有一双发现美的慧眼,善于从熟悉中发现新奇,从庸常中品出深意,从精准统一中感受不同个性与微妙心理。在他笔下,队列训练单调机械,却蕴含很多趣味;抓条令落实一板一眼,却遭遇很多趣事;女兵晚上独自站岗胆怯心虚,却因此品尝到难忘的意趣。他写班长排长的严厉,表现严厉下的诙谐幽默与无私关爱;写拉歌场面的火爆,表现歌声里的传统兵家文化与我军优良传统;写女兵撒娇、顽皮等,表现她们的纯朴可爱与美丽聪慧。在他笔下,无论是《查哨》中在荒凉之地守卫仓库的普通士兵,还是《常怀感恩之心》中热心帮助他人写稿投稿的班长,抑或是《舞啊》中深入边疆偏远哨所慰问的医疗队女兵,都极其普通,普通得连姓名都没出现,作品也没有给予他们任何闪光的赞语,但是这些士兵都具有难得的大爱与忠诚,读来令人心头发热。可以说,在作者眼里,士兵质朴火热的生活就是诗,兵营淳朴可爱的士兵就是美。

翻阅冯紫英的作品,我们总能深切地感受到他作为军人高度的责任感与使命感。他认为,军不思战,国之大难。为此,他一直将目光瞄准现代战争、瞄准实战需要,作品字里行间充满对“本事”的渴求,洋溢着必胜的信仰。他认为,部队的战斗力离不开士兵,士兵的主业是训练,专业是打仗,本领是能打仗打胜仗。他的创作一直有一个鲜明的主题,那就是士兵的成长。围绕这一主题,他坚持问题导向,始终用学术的态度对待基层连队工作,重点是思想政治工作。他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解答问题都离不开士兵,着力通过服务士兵,为士兵提供“一点常识,一个方法,一段感悟”,进而促进部队战斗力的提升。他阐述当代士兵应该懂得的道理,帮助士兵树立正确的观念。他认为“战败的屈辱首先是军人的耻辱”,并且提出“战争离我们很近,我们距打赢还远”。他认为军队战斗力首在军魂,总在提醒自己和战友不忘传统与根本,不忘国耻、军耻。他认为昨天的战法打不赢明天的战争,明确要求在士兵大脑里植入信息化的“芯片”。他分析士兵常有的情感矛盾与思想疙瘩,引导士兵走出迷惘,远离成长雷区。他告诫士兵“爱情的种子不能随便撒播”“读不好的书就像交不好的朋友”,提醒士兵“常思入党为什么”“严守纪律无小事”。他提出“制怒是襟怀也是韬略”“自省是治愈错误的良药”,还提出“要与谈心者‘坐在一条板凳上’交心”“微笑可以创造许多成果”等,所有这些,士兵们读来往往感觉熟悉,感觉亲近,感觉实在、有用、可操作。

冯紫英善用研究的态度对待问题,用敏感的思维发现问题,用广博的学识思考问题,用求是的精神解决问题。《带兵记》集中分析带好“00后”士兵的100个细节,《兵本事》讨论与军事训练有关的17个方面的理念,均体现出很强的务实精神。

冯紫英常说:“士兵是我师,我是士兵友。”他心中一直抱着“该为士兵做点什么,写点什么”的美好愿望,将“贴近基层,贴近生活,贴近士兵”作为自己的艺术追求,将普通士兵视为潜在读者的主体,致力于抓住士兵眼光、走入士兵内心。他说,自己常盼望能做一条小鱼,游入士兵心海。“考军校”“选取士官”是新兵急切想知道的军营生活秘典,“吃零食”“减肥”是女兵难解的生活矛盾,“士兵爱情”“向军旗告别”是老兵常聊的话题,“小马扎”“针线包”是士兵随身携带的宝贝,“人剑合一”“让一颗子弹练出一箱子弹的效果”是士兵梦想达到的训练境界,等等。作者坚信“最美的音乐是生活”,在平淡重复中见奇崛,在庸常无事中悟英雄。作品能使人真切感受到兵营生活特有的韵律与色彩,感受到军人特有的气质与趣味。

从农村青年到山沟里的炮兵,从杂志编辑到军分区政委,冯紫英一路前行,踏过无数坎坷,流过数不清的汗水。数十年来他一直痴迷于散文创作,始终坚持情系士兵,以质朴清透的文字叙写宁静的兵营常态,叙兵事、见兵心、为兵写、博兵爱。新时代兵生活作品系列有情怀、见学养、接地气,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奋发进取、自强不息的精神,也可感受到他建构重大标志性作品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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