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桥烧饼黄又黄哎,黄黄烧饼慰劳忙……”慷慨嘹亮的《黄桥烧饼歌》使江苏省泰兴市黄桥镇盛名远播,更随“七千健儿灭两万,惊走十万保安兵”的黄桥决战而载入史册。1940年10月3日至6日,陈毅、粟裕领导的新四军苏北指挥部,以7000余兵力,在黄桥地区战胜国民党军韩德勤部3万余人,史称黄桥大捷。这一仗打开了新四军、八路军协力开辟苏北抗日根据地的新局面,为实现党中央“向南巩固,向东作战,向北发展”的战略目标奠定坚实基础。
军政并举,打拉结合。新四军苏北指挥部经认真分析研判苏北地区各武装间的利益与矛盾,喊出“团结、抗战、反顽”的口号,充分利用国民党江苏省政府主席兼鲁苏战区副总司令韩德勤,苏鲁皖边区游击军总指挥“两李”(李明扬、李长江),财政部税警总团总指挥陈泰运之间的矛盾,提出“灭敌、联李、孤韩”的策略方针,积极发动社会名流斡旋,给“两李”和陈泰运写信申明新四军抗战立场,采取“打拉结合、释放俘虏、归还枪支、让出吴家桥、交出姜堰”等有理有利有节的行动,以斗争求团结,争取中间势力。“两李”和陈泰运部答允协助我军通过其防区东进抗日,并在我军与韩德勤部发生冲突时严守中立。战前,李明扬于9月25日将韩德勤部进攻黄桥的作战计划通报给苏北指挥部。黄桥决战中,“两李”和陈泰运部严守中立,缓慢行进、围而不打、打亦假打,策应配合我军对韩德勤部顽军实施歼灭行动。
权衡利弊,慎重决策。决战在即,苏北指挥部根据获取的敌作战计划,提出乘机攻占海安、趁势向东发展、全力歼敌于黄桥3个作战方案,粟裕综合权衡军事、政治、经济、日军和国民党军等诸多因素,认为“以黄桥为轴心,诱敌深入,各个击破”是坚持我自卫立场的作战方式,政治上于我有利,不仅可得到苏北群众拥护,也能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同情和支持,更能激起国民党军部分参战官兵的不满,于是最终决定依托黄桥这一基点,采取攻势防御,将顽军歼灭在我工事前。黄桥决战中,我军不仅得到人民群众的有力支援,更稳定“两李”和陈泰运部的中间立场,减轻我军左右翼防守压力,使我军能集中力量歼敌中路主力韩德勤部。
出其不意,以奇制胜。粟裕经深思熟虑,为黄桥决战设计了4个战法。一是打破以往地方部队或游击队担任诱敌深入任务的常规,以能攻善守、机动灵活的第2纵队主力2团1个营,采取游击方式分散阻击、节节防御,迫敌过早投入攻击、全面展开强攻,而后突然摆脱,使敌扑空、惑敌判断。同时,以1个营在敌后实施袭扰,使敌分兵分神,为坚守黄桥的部队赢得准备时间。二是将敌军队伍尽量拉长,实施分割包围、小口快吃。三是以少数兵力坚守黄桥镇,以2/3的主力作为突击力量。四是改变以往先打弱敌后打强敌的惯例,将韩德勤部主力独立第6旅作为首歼目标,以实现歼其主力、震慑其他、稳定中间派的目标。
机动灵活,顽强作战。10月3日,韩德勤率3万余人逼近黄桥。为达成将顽军歼灭在我工事前的作战目的,苏北指挥部部署第3纵队坚守黄桥,第1、2纵队集结于黄桥西北顾高庄、严徐庄、横港口地区隐蔽待机。4日,第1纵队在叶飞率领下,采取多路突击战法,在高桥、周家庄一线将独立第6旅这条“长蛇”截成4段并各个包围,而后第1、2纵队合力猛击,激战3小时,全歼该旅,旅长翁达自杀。敌第33师以3个团兵力发起猛攻,一度突进黄桥东门,粟裕果断下令,动员所有人员参战,身先士卒带领突击队与敌拼杀,终将敌赶出东门。5日至6日,第2纵队采取敌后突袭战法与第3纵队的正面牵制阻击相配合,挫败国民党军总攻,迫敌第89军大部于黄桥东北地区固守待援。粟裕命令3个纵队密切协同、全面出击,对敌形成合围,击溃敌第89军,军长李守维溺死。
黄桥决战,我新四军歼敌1.1万余人,致敌两名中将毙命,俘敌团以上军官10余名,士兵3000余名,缴获长、短枪3800余支,轻、重机枪189挺,山炮3门,迫击炮59门和大批弹药及军需物资。10月9日,毛泽东、朱德和王稼祥发电报给刘少奇、陈毅、叶挺和项英,指出:“陈部大胜振我士气,寒彼贼胆。”
黄桥大捷后,陈毅欣喜赋诗:“十年征战几人回,又见同侪并马归。江淮河汉今谁属?红旗十月满天飞。”粟裕也专门作词,题为《颂黄桥决战》:“东进北上征寇雠。党内外,敌我友,矛盾重重交相纠。纵横捭阖,进退弃取,着着运奇谋。郭村首捷扼桥头,姜堰攻让操胜筹,黄桥决战冲牛斗,军政双收。放眼华中,抗日展新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