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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边疆有颗星星叫卡其


■王祖达 韦启位 邹建文

世代居住在怒江大峡谷的傈僳族群众中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每一个可敬的生命死后都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临近冬至,黑夜愈长。每当夜幕降临,在南部战区陆军某边防旅十八连营区的岗亭里,朱广鹏就喜欢在漫天的星光里,寻找那颗叫做卡其的星星,寄托对战友的怀念。

2008年夏天,刚从昆明军犬训练基地毕业的卡其,跟随军犬引导员张超来到了艰苦偏远的怒江边防,这一年它刚满两岁。边疆艰苦,一人一犬克服种种困难度过了磨合期。可到了冬天,因父亲病重,张超选择了退伍。告别时,张超和卡其分食了一个橘子:“我要离开了,以后的巡逻路还很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卡其伸出舌头舔了舔张超的脸颊,试图拭去战友满脸的泪水。

张超走后,卡其迎来了第二任军犬引导员——刘思琪。作为怒江边防的军犬,卡其的任务可不轻松,不但要面对巡逻路上层层艰难险阻,夜晚还要警戒保护战友安全。2012年3月,连队组织巡逻33号界碑。一天夜晚,巡逻队在一片竹林空地宿营。凌晨时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将卡其惊醒,它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黑熊正在靠近巡逻队。卡其吼叫着向它冲过去,与黑熊搏斗起来。战友们顿时惊醒,纷纷围了上来,黑熊这才灰溜溜地逃走。卫生员杨潇马上拿出药品和三角巾给卡其包扎头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痛不痛?今晚幸好有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虽伤得不轻,但卡其依然坚持和战友们一起完成巡逻任务。

2015年7月,在一次巡查32号界碑途中,巡逻分队在河边宿营,身体疲惫的战友们吃过晚饭后相继睡去。深山里天气多变,后半夜的大雨像是发了怒一般,疯狂地向帐篷袭来,卡其赶紧跑到刘思琪身边,不停地撕扯他的睡袋,刘思琪醒来后看着眼前的情景,连忙叫起了其他人一起转移到安全地方。刘思琪向卡其竖起大拇指:“幸亏你反应快,不然我们就要到河里喂鱼了!”

当时间走到2017年,巡过近万里边防路的卡其退伍了。它的“养老”任务交给了司务员朱广鹏。拥有近十年军龄的卡其是朱广鹏名副其实的“老班长”。朱广鹏无微不至地照顾它,让它安享晚年。但卡其毕竟老了,腹部长了一个半拳大小的肿瘤。可是它从不在人前表现出来,朱广鹏只能在夜里上厕所时听到犬舍传来的轻声呜咽。

今年11月初的一天,放心不下卡其的朱广鹏拿着手电走进了犬舍,触目惊心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卡其的肚子被鲜血染红。不忍心看卡其如此痛苦,大家商议要不要让卡其安乐死,但谁都狠不下心。3天后,卡其却奇迹般地恢复了,当朱广鹏走近圈时它便蹦跳起来迎接。朱广鹏很高兴,那天中午还特意买了个鸡腿给卡其。

黄昏,朱广鹏提着饲料来到了圈外,却没有看见卡其。当他回头,卡其就静静地躺在杜鹃花下,永远地睡着了。当夕阳西下,黑夜来临,卡其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倒映出一片边疆的星空。

上图:卡其和刘思琪巡逻途中溜索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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