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越千年,日照金鸡巅。莫道干戈休,古炮尚呜咽。”见证历史沧桑的千年雄关友谊关,犹如卧龙横亘,紧扼通道咽喉。
友谊关西侧是金鸡山,山势险峻,3个山头呈鼎立之势,为守关之要地。
100多年前,清军高山立炮御敌,首发试射炮弹卡膛,大炮就此报废,边关山河失守。
30多年前,木棉树饱经炮火硝烟,树干弹痕累累,雄关固若金汤。
今日,沧桑的古炮台和英雄树之间,驻扎着南部战区陆军边防某部“卫国戍边模范连”。
一
苍松翠柏间的关口,斑驳的城墙,提醒着这里曾战火纷飞。
镇南关大捷的关前隘,现已草木葱郁,古树昂立。从关楼到金鸡山,顺着古长城的石板路,爬上山顶大约需要40分钟。
从金鸡山巅放眼望去,凭祥综合保税区车水马龙,东南亚最大的红木市场商贾云集、川流不息……喧嚣的城市繁华街景和山上寂静的营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驻防金鸡山方寸之间,繁华近在咫尺,官兵戍边定力的考验也接踵而至。
没有连队戍边战士的忠诚守卫,就没有今天边贸发展的繁荣稳定。
连队防区弄尧边贸点进出路口安装了一道大铁门,以严格控制车辆进出,打击日益猖獗的走私活动。铁门的管理由驻地政府、海关、边检站和边贸点旁驻防连队共同负责。一年,边民老黄借“八一”建军节组团来连队慰问之机,给指导员龚翼山送来一套红木茶具和一部手机,悄悄说道:“下次你们巡逻过去时,给我们提前打个电话,让我们的车一起跟进去,每次给你们1万元‘带路费’。”说着便把龚翼山拉到一旁,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递到他手里。然而,老黄的“好意”被龚翼山严词拒绝。
在金鸡山,每周要进行一次边境例行巡逻。龚翼山第一次参加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在中越边境非法走私货物人员,他和巡逻的战友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其中一个走私者,并准备通知边防派出所。走私老板把龚翼山拉到一边,掏出两摞钱,希望这个年轻的指导员可以放自己一马。在赤裸裸的金钱诱惑面前,龚翼山不为所动。
回到哨所以后,他在本子上写道:立哨卡,淡泊名利,唯求一身正气;守边关,不计得失,甘愿两袖清风。并以此事时时提醒连队官兵。
“喜看山下数票子,乐在山上守卡子”,古老的友谊关上,金鸡山的戍边人用坚守书写忠诚,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接力。
二
金鸡山哨所的菜园闻名遐迩,是边防线上一道美丽的风景。菜园历经30余年,是无数官兵多年不懈努力辛勤耕耘的成果。
连队荣誉室有3件“传家宝”:小铁铲、背土袋、育苗杯。这是官兵们艰苦奋斗、矢志戍边的见证。
1982年,进驻金鸡山之初,这里全是乱石堆。山上少土,他们外出巡逻,就带上小铁铲,背上挎包,从山下挑回一袋袋肥土;山上缺水,他们便把石头掏空,储存雨水;山上育苗难成活,他们用旧水杯、罐头盒当“育苗杯”。
时光荏苒,边防连官兵在石头缝里抠出大大小小366块菜地,占地2.17亩,多种蔬菜、水果、植物在这里扎根。
这里不仅仅是菜园,更是生活乐园和精神家园。
高达两米的仙人掌枝叶上留下很多官兵的“心迹”。
那年,毛宇佳还是上等兵,和大学同学相比,自惭形秽,萌生退伍念头。于是,他写下诗句:我守金鸡山,谁懂我山巅;无名亦无利,不如下山去。
战友们看到后,纷纷在旁边留言鼓励。看到“回复”,想想当初大学毕业放弃大城市选择从军的初衷,毛宇佳反复思考后,又留下“不忘初心,继续前进”8个字。
提干后,毛宇佳回到金鸡山哨所,再度提笔写下“边防再长,我用脚步丈量;边关再险,我守金鸡山巅;边境再远,我立这道屏障”。
“友谊关上,金鸡山巅,屹立着我们光荣的连队,威震南疆豪情壮,忠诚戍边敌胆寒……”前面是边关国门,身后是万家灯火,毛宇佳喜欢站在金鸡山巅唱连歌《我唱大风守边关》。歌声起,他心底豪迈的戍边情怀油然而生。
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是卫国戍边永不停歇的心和一代代边防人倔强前行的身影。
三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连队哨所镇南炮台旁,相思树枝繁叶茂,屹立在金鸡山巅。
一路向南,奔赴边关。“卫国戍边模范连”连长胥峰与湘妹子杨翠曾在金鸡山哨所相思树下举行婚礼,结束了10年爱情长跑。
“今天我要和你一起走边关,走你平时走的路,就是上山过河钻洞口,咱也一起走。”婚礼仪式结束后,杨翠提出要陪丈夫走一趟边境线。
胥峰牵着妻子的手开始了“边关行”蜜月游。在界碑前,他跟她讲起连队曾经的光辉历史、官兵守碑护碑的感人故事,两人一同抚摸擦拭界碑上鲜红的国徽;在崎岖的巡逻路上,他指着国界线,告诉她这一边就是我们的国家。
走完巡逻路,杨翠也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丈夫说:“艰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精神。陪你行走边关就是我心中最美的愿望,如果你愿意,我愿追随你来边关。”
扎根边防,相思树早已没有“空见相思树,不见相思人”的幽思,取而代之的是戍边人保家卫国的壮志豪情。
漫长的边防线上,他们用青春和热血浇灌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的奋斗,值得我们敬重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