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沙尔套山被白云蒙上了“雪盖头”，山天相接处，绿草连绵，有融化的冰雪汇成溪流，汩汩流去。民兵护边员努尔丹·别克像往常一样赶着牛羊，向着康苏沟哨所的方向进发。

到了哨所，别克开始已经重复了20多年的工作：把地拖干净，打开暖气阀门，再重新检查一遍各种设施。收拾妥当后，迎接即将进驻哨所的“峡谷勇士”。

“敬礼！”康苏沟峡谷里回荡着民兵护边员别克的声音，因为妻子巴依拉克就在身旁，他喊得格外响亮。

一辆辆装满物资的车，伴着鸣笛声，从身边缓缓驶过，别克带着一众护边员肃立道路两旁敬上军礼。爆竹声随着最后一辆车的驶入，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给国旗敬礼的时候手要伸直，头不能偏，两脚要并拢……”别克给妻子强调敬礼的细节，“一会升旗仪式，一定要保持好形象。”

升国旗和向国旗宣誓，是每年哈桑边防连官兵入驻康苏沟哨所时交接仪式的一项重要内容。

在此之前，别克要对哨所进行清理打扫、检查设施和准备，并报告一冬天的情况。

“把辖区边防线全部走一遍，把雪的融化程度、厚度，冬天里的风力级别和前一个月的天气，巡逻路况，还有周边野生动物出没情况等要了解清楚，要不哨所官兵执勤时会很困难。”别克对巴依拉克强调说，特别是巡逻路况，一定要看清楚、说清楚，否则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当戍边成为本能，或许会超越生命的界限。2013年5月，交接仪式前后几天都下着大雪，别克无法出去巡逻，焦急不安，一心想着要把情况了解清楚后报告，却被困在了茫茫雪原里。

深浅不一的雪层，到哪都是白茫茫一片，别克迷路了。

“给他打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整整两天，在外面找也找不到，嗓子都喊破了。”巴依拉克回忆当时的场景，语气还带着丝丝焦急，“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才回来。”

问起那两天发生的事情，别克缄默不语。待到妻子出门后，别克才说，“我就在雪里走啊走啊，遇到了溪流，于是我顺着溪流走，碰到了一个牧民，是他把我送了回来……”

“我不愿意你自己守防，我和你一起守吧。”回来后，巴依拉克对他说。于是，漫长的边境线上有了“夫妻哨”，巴依拉克也成为了一名民兵护边员，此后开始和丈夫一起巡逻。

在边防官兵撤出哨所的漫长冬季，别克每天都要踏着厚厚的积雪在哨所附近巡逻，以防止狼和黄羊等动物破坏哨所的设施。

每隔几天，夫妻二人还要骑马巡逻整个防区，把防区的情况用电话向连队进行汇报。巡逻的大部分区域海拔都在3200米以上，雪化后结成厚冰，再加上交通不便，每次巡逻都需耗时很久。

到了11月后，大雪封山，没有水喝，别克就趁着中午收集太阳融化的雪水喝。

一天走过四季，一年又一年。别克和巴依拉克一起举起右手，向着国旗宣誓。

巍巍雪山下，国旗迎风飘扬，别克的眼睛始终凝视着边境线上4个用石头堆起的字上：“卫国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