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长城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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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且听军号响


■夏董财

晨曦,耳边流进一缕“芬芳”,就连梦也能被“香”醒。于是,小豆子从舒适的床上翻起身,把被子叠成不标准的“豆腐块”,然后趴在窗口,等待他们的出现。

他们是部队大院里的执勤士兵,就住在小豆子家附近。自从听到嘹亮高亢的军号声后,小豆子就迷恋上这种声音,每天听着军号声起床,然后迅速把被子叠好。小豆子盖的被子是军绿色的,是父亲从部队抱回来的,上面还沾着父亲从军多年的气息。很小的时候,父亲每次休假回家,小豆子就像一只树袋熊挂在他的身上。父亲把小豆子高高举起,用略带胡茬儿的下巴蹭小豆子的脸。

相聚总是短暂的。父亲回到部队后,每次打电话时,小豆子总吵着要父亲多陪自己。后来,父亲再休假时就把军被抱了回来。那一天,父亲郑重地对小豆子说:“虽然爸爸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无论距离多远,爸爸始终牵挂着你。”小豆子似懂非懂,从此以后,每天睡觉都盖着军被。他总能感觉到父亲的温暖裹挟着自己,其中还蕴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能量,慢慢融入一天天的成长。

小豆子养成一个习惯:听着军号起床后,他会从窗口看兵们集合,然后匆匆跑出家门,悄悄跟在队伍后面来到操场上。看兵们像一阵风似的从身边飞奔过去,小豆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干脆就坐在旁边,看兵们挥汗如雨,那阳光折射下似乎闪着七色光的汗珠消散在清晨的微风中。

整齐的呼号声,脚踏地面的撞击声,还有隐约听见的汗珠在空气中的碎裂声,夹杂着小豆子的思绪,像长了翅膀似的随着微风飘向远方,飘向父亲所在的军营。

父亲应该也在这样奔跑吧,黝黑的肌肤上滚落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子。兵们的汗珠子砸进大地,凝成不屈的钢铁脊梁,守护着小豆子的幸福生活,守护着祖国万里疆域。小豆子似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很少陪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家和别人的家有那么大的不同。他懂得了“军娃”两个字的含义,一个“军”字是光荣也是责任。父亲的职责是守卫祖国的“大家”,而小豆子要守卫父亲的“小家”,不能让父亲为自己操心。

早操结束后,小豆子跟着兵们坚定的脚步回到家。次数多了,可爱的兵哥哥们也逐渐熟悉了小豆子。他们会笑着打招呼,鼓励小豆子要好好学习。那时小豆子昂着头回答道:“谢哥哥,等小豆子期末考试得了奖状,就去连队拿给你们看。”这是一个军娃的承诺。

小豆子终于有底气走进部队大院的这个连队。他仿佛走进了一个明亮的世界:地面干净得纤尘不染,窗明几净,一床床军绿色的“豆腐块”棱角分明、整齐列队,洁白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兵哥哥还为小豆子展示如何叠好军被,带小豆子去连队荣誉室参观。看着金灿灿的奖杯和传承英雄血脉的老照片,小豆子被深深震撼,终于明白那难以言说的力量是什么。

晚上小豆子给父亲打电话,兴奋地讲了自己的所见所闻。父亲笑问:“那你长大了想做什么?”“我喜欢听着军号声起床,要做和爸爸一样的军人。”小豆子坚定地回答。

听,军号声声,伴着小豆子的童年和梦想,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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