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山里对歌的老表
　　像背诵古诗文的私塾先生
　　别挑剔他
　　别责怪他
　　他唱得那样虔诚、那样动情
　　他学唱这支歌的时候
　　几亿中国人还不会唱
　　几亿中国人还没有醒
　　包括能用五线谱
　　写很多优美乐曲的音乐教授
　　包括在上海在北平在南京
　　走红的歌星
　　这支歌支撑着他
　　走过两万五千里的雨雨风风
　　他的歌唱
　　是中国革命史悲壮的回声

他说他唱的《国际歌》
　　比广播里唱的标准
　　并且一遍又一遍
　　把他那标准的《国际歌》
　　唱给我们听
　　我觉得好笑
　　笑这老头儿像有什么病
　　你看他
　　差一点把这支庄重的歌
　　唱成了江西小调
　　唱得又直又平
　　可他那自我感觉
　　就像走上刑场的勇士
　　就像奔赴前线的英雄
　　那么庄严
　　那么神圣

你能讥笑他吗？
　　只能在他面前肃然起敬
　　因为，作为一个有文化的共产党员
　　一个投身革命的晚辈后生
　　这支歌
　　我唱的肯定会比这位老人
　　标准，更动听
　　但我唱这支歌
　　却不如他痴迷
　　不如他赤诚——
　　让自己每一次脉搏的跳动
　　都汇入这浩荡的歌声
　　把这支歌的每个字、每个音符
　　都化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