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长城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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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南苑之战祭


■祁 建

北京南苑——这是一个饱受战火熏燎和摧残的名字,一个在中华民族心灵史上留下创痛、更让中华民族挺起脊梁的名字。81年前,一群年轻人在此慷慨而歌:“风云恶,陆将沉,狂澜挽转在军人。扶正气,砺精神,诚真正平树本根……”

南苑兵营司令部旧址、昭忠祠、大红门、“飞机窝”、碉堡、炮楼……还有不远处的团河、宛平城、赵登禹将军墓、卢沟桥、长辛店……寻访81年前抗日战场的遗迹,昔日那战马、那旌旗、那刀光、那枪炮,成为逝去的烟云,睹物思人,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碾出无数道辙痕……

1937年7月28日,日军陆空联合部队向驻守南苑的国民革命军第29军军部及其直属部队发起全面进攻。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中华民族处于亡国灭种的危急关头,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从心底发出一声怒吼: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佟麟阁率军事训练团与日军展开白刃战,近千名学生兵战死。这些牺牲在肉搏战中的学生兵,都是北平各大学、中学的学生。他们在训练准备上或许还不是合格的军人,但都无比勇猛。当时29军没有对空武器,他们用步枪对着天空射击轰炸而来的飞机时,结果可想而知。弹雨纷飞,他们拼尽一腔热血!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陈列着一段弹痕累累的枯木,在众多展品中分外扎眼。这是从南苑战场征集来的。研究人员用金属探测器发现,枯木中嵌有许多弹片。木犹如此,人何以堪!历经多年,我们仍能从中感受到那场战斗的惨烈。

日寇长驱直入,面对数倍于己的侵略者,佟麟阁率部死战,直至接到军部命令,才决定分散撤出南苑进城。部队向大红门转移时,与日军遭遇并发生激战。佟麟阁突围后,又遭敌人伏击,腿部严重受伤。部下劝其尽快撤退,他执意不肯,说“个人安危事小,抗敌事大”,仍带伤战斗。后被敌机弹片击中头部,壮烈殉国。

赵登禹奉命指挥部队后撤途中,乘坐的车子行到大红门附近时被炸毁,他身受重伤,但继续率部反击。突然,一枚炸弹飞来,炸断他的双腿。“军人战死沙场原是本分,没有什么可悲伤。北平城中还有我的老母,你回去告诉她老人家,忠孝不能两全,她的儿子为国而死,也算对得起祖宗了。”这是赵登禹阵亡前对传令兵说的最后一句话。

赤雁高歌,忠魂节烈。时任北平市政府卫生局局长谢振平,在南苑之战后拒绝卫生局的车供日本人驱使,为救助800多名受伤的29军抗战将士而坚守岗位。他说:“我是一个军人,只有服从命令抗战到底。我又是北平市一局之长,亦将与北平市共存亡!”在被日军逮捕后,惨遭灌凉水、卧钉床、电烙等酷刑,直至牺牲也没供出29军的行迹。

聆听岁月深处那些依然令人感怀的故事,就像翻阅一页页史书,更像重温每名抗日勇士不同寻常的人生。伟岸的身躯疾如闪电,穿梭于枪林弹雨,大刀砍向鬼子头,日寇丧胆。风中,依然能听到他们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穿透苍穹……以史为镜,就要经常到这些记载着历史的地方走走看看,感受一下当时的气息,触摸先烈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

时光荏苒,历史翻开新的一页。昔日地处远郊的南苑,现在已是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当年对阵厮杀、炮火纷飞的战场,还有曾经见证将士浩气的小路和庄稼地,已经被宁静的居民区和宽阔的马路所替代。天蓝了,水清了,秋天如期而至。南苑的街巷彰显出一种邈远的秋思。历史和现实相互交织,遗迹同美景相互映衬。请不要忽视这段就在身边的历史故事,了解它,记住它,就是最永恒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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