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年前,一纸大红色的入伍通知书,使我从一个农家子弟变成一名解放军战士。从此,我的人生与人民军队紧紧连在一起。
我打小就崇拜解放军,钟爱绿军装。这种情怀伴随我走过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终于,机会来了。1975年11月的一天上午,作为初中毕业班语文教师的我,敲完上课钟,手拿试卷正要向教室走去,突然被村里一名民兵干部叫住:“立起,今天公社征兵目测(即初级体检),你去不去?你家是中农,全公社也摊不上一个中农指标,估计你也没啥希望。”我喜出望外:“去,当然去。”于是,我把考试的事托付给校长,直奔公社卫生院参加目测体检。
到了那里,刚填完登记表,我就被一位接兵干部“缠住”了。他问这问那,并许诺:“只要你身体没啥大问题,我就带你走。”越向往参军,越担心自己某些方面不合格。我毫无保留地向接兵干部暴露“缺陷”:“我有虫子牙(龋齿)。”“这又不传染,不影响当兵。”“我家是中农。”“今年我们部队可以接一个中农出身的,就是你了。”
转眼到了1976年1月13日,担任民兵连长的本家大叔还劝我:“立起,你还年轻,今年先让你二叔(连长的弟弟,比我大两岁)走,你要是想当兵,明年、后年都还有机会。”但第二天,入伍通知书就发下来了,大叔说:“人家接兵的就看上你是高中毕业生了,说啥也不让换人。”
崭新的绿军装发下来后,我用手,不,简直是用心抚摸她、感知她,多年的企盼如愿以偿。
我们那时都熟悉这样一首歌《我爱我的称呼美》。歌中唱道:“我爱领章红,日夜放光辉。我爱军装绿,染得山河翠。”42年间,我两次入伍,两次转业,皆围绕这身绿军装选择自己的人生之路。
1986年,我在区武装部工作,在百万大裁军中,首次面临转业选择。当时可选的路有两条:一是转业到地方工作,二是留在武装部,当没有军籍的“兵”。那时,我毅然选择留下,因为那是离绿军装最近的地方。
10年之后的1996年,武装部收归军队建制。那时我是正科级干部,如果留地方,最低也能安排一个实职副科的岗位;若回到部队,再转业时将与排职干部一样安置。尽管如此,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回部队,起主导作用的还是我所钟爱的绿军装。
2001年,我第二次转业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我的大半生都交给了部队,既然我的生命中再也离不开军装,干脆我就一条道走到底,还是选择与军装相关的工作单位。这样,我到市国防教育办公室报到上班了。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这是歌声。
咱当了大半辈子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心里永远依恋绿色的军装——这是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