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政局迎来高潮迭起的一周。上周五，首相特雷莎·梅在契克斯官邸召开“封闭式”的内阁会议，强压分裂的内阁统一意见，以便在本周拿出推迟已久的脱欧白皮书。在这份白皮书中，英国政府提出英欧未来关系设想，回应了英欧谈判以来欧盟对英国的最大指责。鉴于脱欧谈判已进展到第二阶段，距离谈判的最终期限仅剩3个月，但英国和欧盟仍在英爱边界问题上纠缠不清，几乎没有对英国脱欧的“最终状态”展开讨论，特雷莎·梅希望可以通过这份白皮书解决以上问题。

正是这份被强推的白皮书，触发了脱欧大臣戴维·戴维斯和外交大臣鲍里斯·约翰逊的辞职。他们两人均属内阁中的强硬脱欧派，在公投前就为脱欧摇旗呐喊，也因为这一政治主张被招募到“脱欧内阁”中担任要职，以维持脱欧派与留欧派的微妙平衡。然而，所谓平衡只是幻象。英国脱欧的具体内涵在内阁和议会中持续引发脱欧派和留欧派的争执。脱欧派要求脱个干净、走个利落；而留欧派囊括了不脱派、软脱派和骑墙派，基本可以接受“软脱欧”的安排。

虽然此前特雷莎·梅在几次重要的演讲中宣布，英国将脱离单一市场、脱离关税同盟，只能走“硬脱欧”的道路，但这几条“红线”已经与避免英爱“硬边界”问题及保持英欧间“无障碍的”贸易这些基本承诺构成矛盾。特雷莎·梅只有通过修改“红线”才能继续推进脱欧进程。因此，白皮书中的方案可以说是硬脱欧的外观、软脱欧的内核。这就是脱欧大臣和外交大臣辞职的原因——特雷莎·梅的计划被他们视为对脱欧的“背叛”。

这两位内阁要员的辞职，意味着保守党内强硬脱欧派的最后反击。强硬脱欧派一边指责特雷莎·梅，同时也担心其下台可能会揭开工党上台的序幕。工党一旦上台，英国脱欧将不可避免地走向“挪威模式”，甚至一步步走向逆转脱欧。这是强硬脱欧派的最大噩梦。

而英欧谈判的前景仍是一个未知数。近段时间，欧盟已加紧对英国无协议“裸退”结果的准备。欧盟虽乐意看到特雷莎·梅与强硬脱欧派摊牌，但恐怕很难同意她的新方案，因为该方案说到底仍是对欧盟条件“摘樱桃”式的挑挑拣拣。脱欧时代，英国一些政客更多考虑的是个人野心和政治机会，这也意味着脱欧闹剧未完待续。

（作者系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