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金会”后,朝鲜半岛局势进一步缓和。朝韩拟将部署在分界线附近的火炮各自后撤,双方月底前将接连举行体育会谈、红十字会会谈以及铁路和公路连接项目,民间交流合作也拉开序幕。与此同时,美韩叫停大规模联合军演。这些都为半岛和平稳定带来了更加殷实的希望。但也有分析认为,美朝战略互信根基尚弱,朝鲜如何弃核及怎样补偿等关键问题还未触及,各方需继续相向而行,共同推动半岛持久和平与稳定。
朝韩火炮各自后撤
“把首尔变成一片火海”,这是朝鲜之前在面对美韩威慑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朝鲜在朝韩边界地区密集部署了各种口径的火炮。按照韩军的统计,朝鲜在靠近军事分界线的北侧地带密集部署了1000多门各型火炮。其中,射程54公里、口径170毫米的自行火炮,以及射程60公里、口径240毫米的多管火箭炮等,共计330多门远程火炮瞄准韩国首都圈。韩方当然视之为极大的安全威胁。今年4月朝韩首脑会晤签署了成果文件《板门店宣言》,其中有关军事协议的多项方案中,有一项便是将朝军远程炮阵后撤30~40公里。
朝韩在6月14日举行的第八次将军级军事会谈上,也专门讨论了将朝鲜靠韩部署的远程火炮撤离边境的问题。韩方代表在会谈中提出落实《板门店宣言》相关条款。朝方在会谈中只是要求韩方和驻韩美军采取对等措施。韩国媒体认为,如果朝军多管火箭炮和自行火炮撤向后方,将有助于朝韩进一步提升互信。
对于朝方的要求,韩国媒体也进行了分析,称朝方可能要求韩军将155毫米口径自行火炮、驻韩美军第2师第210火力旅的多管火箭炮、陆军战术导弹系统等都相应南撤。双方还在此次将军级会谈中达成重要协议,包括恢复半岛东西海域军事通信线路,切实履行2004年将军级会谈成果,以防止在西海海域发生冲突等。
朝韩互动从体育开始,又进一步落实到体育交流上。双方6月18日在板门店韩方一侧的“和平之家”举行体育会谈,决定在8月的雅加达亚运会上共举“朝鲜半岛旗”入场,同时商定下月在朝鲜平壤举行篮球赛。统一篮球赛是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4月27日朝韩首脑会谈上提议举行的比赛。朝韩商定7月3~6日在平壤举行统一篮球赛,秋季在首尔举行。在平壤的比赛中,韩方将派出男女运动员代表团约100人前往参赛,以朝韩选手混合赛和友谊赛的形式举行。此外,朝韩6月22日将在金刚山举行红十字会会谈,就推进8月15日离散家属团聚活动进行磋商;其他民间交流合作也陆续拉开序幕。
美韩叫停联合军演
美韩联合军演历来遭到朝鲜的反对和抨击。目前美韩每年举行的大规模联合军演包括“关键决断” “秃鹫”“超级雷霆”和“乙支自由卫士”等。其中,“乙支自由卫士”的规模在全球都排得上号。以2017年的演习为例,前后持续11天,美军有1.7万人参与,包括从朝鲜半岛以外区域赶来的3000名美军士兵,韩军则有5万人参加。每当这些演习举行,朝鲜半岛的局势就格外紧张,双方剑拔弩张。
美国总统特朗普此前在“特金会”后举行的记者会上承认,美韩军演是对朝鲜的“挑衅”,且“不合适”,美国将取消美韩军演。两天后,韩国总统文在寅表示,如果朝鲜认真落实无核化措施,韩朝、美朝之间就消除敌对状态进行的对话得以继续,将慎重考虑停止韩美联合演习的问题。韩国防部长官宋永武随后与美国防长马蒂斯通电话,就定于8月举行的“乙支自由卫士”等联合军演问题进行沟通。美方表示将无限期暂停朝鲜半岛重大军演。韩国外交部长官康京和当天表示,韩美军演事宜将由两国军事部门协商决定。
据称,美韩拟宣布在美朝对话期间叫停以半岛爆发全面战争为背景的三大联合演习——“乙支自由卫士”“关键决断”和“秃鹫”,但以部队为单位或各军种内部的演习仍将如期进行,以保持军事戒备态势,如定于年底举行的“警戒王牌”年度大规模联合空中演习就不在叫停之列。同时,停止或推迟联合军演,也将附加即刻恢复条款,即一旦朝鲜不认真进行无核化谈判或不落实无核化协议,韩美随时可能重启大规模演习。
这一决定在美国内部受到不少质疑,被指责“向朝鲜让步”。特朗普6月17和18日发布多条“推特”为此辩护,称叫停军演是其主张,而非朝方要求,“如果谈判破裂,军演会立即恢复”。被特朗普提名为新任驻韩大使的哈里斯也一改之前态度,支持暂停重大军演,但他仍表示朝鲜是“核威胁”。
关键问题尚待解决
“特金会”为半岛和平与稳定注入了活力,美韩与朝鲜灵活处置,积极落实会谈成果,半岛局势好转。但要看到,美朝双方尚未进入稳定的、机制化的和可持续的关系发展状态,彼此间的战略互信基础薄弱。朝鲜怎样弃核、怎样接受核查以及怎样给予经济补偿、怎样提供安全保证等问题,都还没有正式磋商。
而且,除了美韩暂停联合军演包含附加条件外,驻韩美军何去何从也还没有明确答案。韩美定于6月26~27日在首尔举行“2019年后美军驻扎费分担谈判”的第4场会议。自3月起的前3场会议中,双方因金额分歧太大未能达成一致。韩国媒体称,特朗普在“金特会”后宣布停止韩美联合军演,因此可能在谈判中不再要求韩方承担出动战略武器的费用,但仍有可能提出其他理由,要求韩方承担更多驻军费用。
在朝鲜弃核所需的经费问题上,特朗普点名要求日韩分担。日本宣布将承担朝鲜去核的初始费用,前提是朝鲜必须先通过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审查。有分析称,日本之前被排除在半岛和平进程之外,此番表态显然是希望不被边缘化。
中国一直是半岛和平稳定的推动者,特朗普在“特金会”后介绍与金正恩会晤情况时,开场就提及中国在解决半岛问题上所起的作用。“特金会”成果更加表明,中方提出并一直主张的“双轨并行”思路和“双暂停”倡议在事实上已逐渐转化为相关各方的实际行动,这是推进和保障朝鲜半岛和平与发展的最为务实的政策举措。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6月19~20日进行今年3月底以来第3次访华,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会谈。两国领导人一致表示要维护好、巩固好、发展好中朝关系,共同推动朝鲜半岛和平稳定面临的良好势头向前发展,为维护世界和地区和平稳定、繁荣发展作出积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