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
距离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是方圆5000米之内唯一一位“夏娃后裔”。二战期间,苏联传奇的“黑夜女巫”(二战期间活跃在反法西斯战场上的苏军第46女子近卫夜航轰炸兵团,闻风丧胆的法西斯德军诅咒她们是“黑夜女巫”)就从这里驾机升空,瓦列莉娅·霍米亚科娃(二战期间,苏联防空军第586女子歼击航空兵团副团长)也曾驾驶雅克战机从这里出发歼敌。但是70年后今天的航空兵,尤其是远程航空兵,俨然已成男人的世界。
“难道远程航空兵压根儿就没有女性?”我曾这样发问。“没有,女人太过柔弱,会发生头晕、昏厥,老要跑厕所,而这里的环境太过严酷。”这些身穿制服的男人们哈哈大笑起来。
13:35
终于开始登机。我无法将图-95MS昵称为“小鸟”,因为这一称号太过随意。这个庞然大物有200吨重,最高时速1000千米,可搭载6枚巡航导弹。配备涡轮螺旋桨的轰炸机图-95MS是美国人的梦魇,北约称之为“熊”。冷战期间,它一度成为苏联空军实力的标志,即便是在俄恢复空中战略巡航之后,“熊”在中立空域的一举一动也会被北约战机严密跟踪。
“欢迎!”我的同龄人、28岁的航空机师亚历山大·乌索夫微笑着说,“我们这里虽然有些拥挤,但我相信能把你装下。”的确,尽管外形庞大,机长46米,翼展达到了50米,但是图-95MS的座舱极其紧凑,只能容得下两个半的汽车座椅。我的降落伞被放在了过道上。昨天晚上,教练根据我的身高和体型专门对伞具进行了调整。“身材这么娇小的飞行员,还是头一遭,”当时,伞降教练一边帮我收紧皮带,一边开着玩笑,“现在你可以慢慢站起身!”
“嗨伊,”我咬紧牙关使劲伸直双腿,尽量避免像火车头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这有多……多重?”假如您认为降落伞包只是背在肩上的一个小袋子,那就大错特错了。远程航空兵飞行员的降落伞是个重达30千克的“大箱子”。这个“大箱子”挂在屁股后面,每走一步就会感觉它在敲打你的小腿肚。不过它可是个百宝箱,紧急着陆所需的东西应有尽有:食物、刀具、电台,甚至为防意外落水之需的橡皮船。
“记住!如果发生不测,在地板起落架位置,打开舱口,头朝下扎进去。数秒钟之后,降落伞会自动打开,但最好不要等待,而是要马上扯动拉环,”教练给我讲解道,“男同志右手一只手就可以拉开拉环,你最好是同时用两只手使劲拉。最关键的是不要掉到螺旋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