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的守望
■李浩然
插图：唐建平
春节将至，滇南边关某哨台，陆军某边防连二级上士李辉和他的战友正警惕地注视着一切。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游人如织、车水马龙，横跨河流的公路大桥尽收眼底，远处城市的霓虹耀眼炫目。唯有跨国列车的汽笛声时常提醒我们，此刻身处真正的边防线。
就在这个哨点，已数不清有多少位哨兵，曾在那些或寒或暖的夜里像我们一样，默默凝望过远方团圆的灯光。
“弟弟，好久不见，你在边关还好吗？”
就在上哨前，李辉接到了哥哥李俊的视频电话。
通过手机视频，我看到那张与李辉十分相似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不同的是，弟弟背后是边关冷月，哥哥背后是慈祥的父母。
从他们的聊天里我得知，他们二人不仅是一对孪生兄弟，更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12年前，18岁的李辉和孪生哥哥李俊一同从繁华的城市来到南疆边陲，成为这里的边防战士。
下连后，每逢巡逻执勤、比武竞赛，总少不了他俩较劲的身影。从年初的开训比武，到考评竞赛，这对双胞胎兄弟总是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很快，李俊和李辉相继成长为连队的“前哨尖兵”。
时光飞逝，8年时间给这对双胞胎兄弟带来了成长，也给父母带来了皱纹和白发。父母年事已高，身边需要有人照顾。李俊知道李辉对连队有一份难以割舍的眷恋，最终他选择脱下军装，成全弟弟的梦想，回家承担起照顾双亲的重任。李辉则留在连队，继续守护边关。
退伍前的那一夜，兄弟俩相约最后一次共同执勤。“哨兵同志，李俊、李辉前来换岗！”前哨阵地上，兄弟俩身姿笔挺，接过执勤步枪，共同伫立在哨位上，眼神炯炯凝视着眼前的这片繁华。
“哥，你放心，边关一切都好。”远处传来一阵鞭炮声，李辉挂断了家乡的视频电话。
这夜，全副武装的李辉站立在哨楼。虽然哥哥已经退伍，但这些年，他的身旁又多了许多年轻的面孔，与他一起站岗值勤。
下哨后，李辉马不停蹄来到监控值班室，眼睛紧盯着显示屏。他熟练地操作着监控系统，与分散各处的战友们一道，时刻守护辖区内数百公里的漫长边境线。
在他的操控下，映入我眼帘的是实时显示防区动态的监控画面。风吹草动尽收眼底，令我惊叹。
李辉自豪地对我说：“过去巡逻执勤，越丛林、翻高山，基本靠一对肉眼和一双铁脚板。如今的边防建设插上了信息化翅膀，现在‘数字边防’‘智慧边防’工程有序推进，一线屏障更加坚固。”
寂静的深夜，可疑情况骤然出现。李辉迅速向上级通传，分析、甄别、研判……千里之外，旅指控中心下令一支巡逻小分队就近开展搜索处置。
看着显示屏里战友们有条不紊地处置情况，我们长舒一口气。就在这时，炊事班给执勤官兵端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我和李辉接过碗筷相视一笑，大口吃了起来。
走出监控室，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山下口岸人头攒动，开启新一天的忙碌。眼前的祥和安宁，让人更加理解了李辉他们坚守的意义。
采访结束后，李辉送给我一副春联，微笑着祝福我新春快乐，提醒我不要忘记这段经历。
坐在离开连队的卡车上，李辉送别的身影随车速提升渐渐远去，沿路那一座座哨所串起一条边境线上的长龙。当鞭炮声响起，烟花在空中绽放时，这群像李辉一样的边防官兵就在远处注视着、坚守者、喜悦着。
记者心语：脚下沾满泥土，笔端饱蘸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