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外军智能化军队建设新特点
■陈东恒 车东伟 翟 婵
引 言
建设智能化军队、打赢智能化战争，是世界新军事革命发展的必然要求，是争夺军事斗争战略制高点的必然趋势。在信息化战争向纵深发展、智能化战争加速来临的当今时代，美俄等军事强国纷纷下大力气推进智能化军队建设，许多做法值得研究关注。
注重战略规划长远布局
能否在智能化军队建设上走在前面、占据主动，事关未来战争胜负。
作为世界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先者，美国已经将军事智能化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提出以人工智能为核心技术的新的军队建设规划。其《国家人工智能研究和发展战略计划》《人工智能与国家安全》等规划计划，拟于2035年前初步建成智能化作战体系，2050年前实现作战平台、信息系统、指挥控制系统等的全面智能化，从而构建起以军事技术和军事应用为支撑的完整智能化军事体系。美国防部还设立专门机构——联合人工智能中心，协调推进智能化军队建设。俄罗斯军队也出台了《2030年前国家人工智能发展战略》《2018-2025年国家武器发展纲要》等战略规划，尤其是《2025年前未来军用机器人技术装备研发专项纲要》《未来俄军用机器人应用构想》等，明确将无人作战系统研发和机器人部队组建作为构建智能化军队的重点领域。英、法、日等国也都制定了本国的军事智能化建设规划与创新路线图。
事实表明，建设智能化军队，是一项系统工程、长远大计，必须放眼战争形态发展演变，立足国家安全发展全局，结合军事实践具体实际，研究制定战略构想，构建系统配套的战略规划和计划体系，统筹好近期、中期、远期目标和各种力量资源。
注重由点到面循序渐进
建设智能化军队，既源自世界新军事革命和战争形态自身演变，也离不开各自国家和军队的主观推动。
美国打造智能化军队，是一个创新作战概念、催生新战法、引领构建新质作战力量、推动军兵种演变直至军队整体演变的过程。如美军在2017年提出将人工智能全面嵌入军事领域的战争概念——“算法战”，随后成立“算法战跨职能小组”的“专家”项目，同年底该项目已经与六家公司合作开展算法研究并交付首个算法，配备于美军在中东和非洲地区使用无人机作战的特种作战部队，现正向各军兵种人工智能系统集成发展。俄罗斯智能化军队建设也由基本作战单元连队建起，逐步向更大规模、更广领域、更高层级拓展。俄军从2015年开始就在各军区和舰队组建战斗机器人连，2017年开始大量列装机器人，并加快制定无人作战力量参与城市战斗的战术方案，旨在2025年前使无人作战系统在武器装备中的比例提高到30%以上，进而组建能够遂行多样化作战任务的智能化作战部队。
事实表明，智能化军队建设作为事关全局和长远的重大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瞬间蝶变，必须遵循由点到面、由个别到一般、由局部到整体、由量变到质变的客观规律，从小处着手、于基础做起，才能少走弯路，顺利到达胜利彼岸。
注重科技支撑创新驱动
科学技术是核心战斗力，也是战争形态和部队创新发展的内在驱动。智能化战争和智能化军队，作为目前科技力量最集中的军事呈现，其发展水平直接取决于科技创新水平特别是人工智能创新水平。
美军将人工智能视为“第三次抵消战略”的核心技术强力推动。美国防部建立联合人工智能中心，着力打造类似桑迪亚国家核研究实验室那样的国家级重点实验室，以保持美国在人工智能上的技术优势。2018年《美国国防战略报告》明确要求加大对人工智能领域的投资，美国《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给联合人工智能中心划拨达2亿美元资金，最新的美国《2021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提议》建议对人工智能投资8.41亿美元、对“自主性技术”投资17亿美元。与美国相比，俄罗斯虽然在军费投入上不多，但仍然组建了人工智能和大数据联盟、国家人工智能中心和隶属国防部的机器人技术科研试验中心与国家机器人技术发展中心，负责建设人工智能创新型基础设施，开展人工智能和信息技术领域的理论和应用研究。目前，俄“猎人”无人机，以“天王星-9”系列、“阿尔戈”等型号为代表的无人车，“波塞冬”核动力无人水下航行器、“斯塔图斯-6”核鱼雷，以及锆石高超声速武器等，已经覆盖至陆、海、空、天各领域。以色列作为军事科技强国，依托在软硬件工程人才、创新能力等方面的优势，成为世界最大的军用无人机出口国，其无人车、无人水面舰艇技术在世界上独树一帜。法国成立创新防务实验室，英国成立人工智能实验室，印度组建人工智能特别工作小组，用以研发未来军事博弈的关键核心技术。
事实表明，创新能力是一支军队的核心竞争力，也是生成和提高战斗力的加速器。打造世界一流智能化军队，必须把创新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勇于冲破思想观念障碍，敢于突破利益固化藩篱，加强核心关键技术研发攻关，努力拿出硬核成果。
注重实战磨砺实践促进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是推动和检验智能化军队建设的根本标准。
美俄等国都把现代战场作为智能化作战和智能化军队建设的“检验场”，把最新军事智能化成果运用于实战，让部队在实战中接受检验并加以改进。俄罗斯在成建制智能化部队实战检验上走在各国前列。2015年12月，俄军机器人部队支援叙政府军成功攻占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控制的拉塔基亚754.5高地，开创了成建制使用机器人部队实战的范例，其在实战中积累的数据和经验，又反过来为无人作战系统的研发改进提供了可靠依据。美军2003年组建的无人机中队，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中就代替作战人员承担大量侦察、情报、监视、通信和空中打击任务。2007年，美军将研制的10余种无人装备，都投入到阿富汗和伊拉克战场。2012年，美海军研究局发布《无人机蜂群攻击》报告，探讨美海军一艘驱逐舰遭遇5-10架无人机从不同方向攻击时的应对措施；2015年3月，美海军研究局完成“郊狼”无人机的单机测试；2016年5月，完成30秒内发射30架“郊狼”无人机的试验；随后，美国防部战略能力办公室完成3架F/A-18F战斗机编队投放103架“山鹑”无人机的“蜂群战术”演示；2018年，完成由100架地面和低空无人系统组成的“蜂群”在城市环境下自主执行任务能力验证；2020年8月，美海军宣布正在开发可遂行攻防任务的高达100万架规模的“超级蜂群”。
事实表明，军事实践是军事创新和智能化军队建设的“磨刀石”，只有以实践为师，不断在实践中检验创新成果、发现矛盾问题、挖掘战斗力新的增长点，才能不断校正航向、推动部队智能化转型升级。
注重理论牵引制度规范
科学的理论就是战斗力，也是军事实践的先导。在军事实践中进行理性思考，总结成功经验，揭示特点规律，推动理论创新，完善制度机制，为智能化军队建设提供理论先导和制度规范，是外军惯常做法。
美俄等国这些年推出的“蜂群作战”、人机协同、基于无人作战的分布式杀伤、算法主导战等新作战理论，都顺应了世界军事智能化潮流。其中，美军提出的智能算法理论，可在战争中发挥验证新战法、寻找制胜策略的作用，对未来全维立体式智能化作战具有重要作用；基于仿生、深海预置等技术的分布式作战理论，对集群式无人水面舰艇相关技术进行了多次演示验证。此外，美俄等国也强调军事人工智能伦理准则的制定和安全风险管控，将军事人工智能伦理和安全标准制定作为人工智能战略的支柱之一。2018年8月美国正式组建的人工智能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技术进展情况的审查，抢占军事智能化话语权。俄军在演练中使用新研发的智能化武器装备，开展各种复杂作战环境下的兵棋推演，研究人工智能在战略、战役和战术等各层面的作用和影响。
事实表明，谁能在军事理论创新和标准制定上走在前面，谁就能掌握军事竞争主导权。建设智能化军队，须高度重视理论创新和标准规范制定，坚持面向战场、面向部队、面向未来，从实践中汲取军事理论创新养分，广泛借鉴他人成功做法和先进经验，提炼标识性学术概念，打造智能化军事标准体系，加快形成具有时代性、引领性、独特性的军事理论体系和制度规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