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刻在蓝盔:维和英雄江汉刚
国泰民安,壮士为何远征?为维护和平。
2008年4月18日,作为中国第七批赴利比里亚维和部队的党委书记、工兵分队队长,原北京军区某集团军工兵团团长江汉刚率领274名官兵整装出发了。
这一去,两大考验悄然降临:
异域他乡、危难重重、任务艰巨是第一个考验。但早有准备的江汉刚凭着冲锋在前、拼搏在前、奉献在前的精神,与官兵们艰苦奋斗,百战功成。118公里道路升级改造,332公里道路维护抢修,5座中小桥梁架设, 100余次小型工程保障……项项任务、项项漂亮!
胃癌,是江汉刚想都没想、在维和期间却天天遭遇的又一个考验。彻骨的病痛让他苦不堪言,但他硬是挺过来了!对维和事业的大爱大情,支撑他顽强地坚守着,直到回国后才到医院查体,结论是癌症晚期……
消息传开,从联合国官员、利比里亚政府和民众,到部队官兵,无不为之感动。
万里维和
“为和平铺路,为友谊架桥”
——中国驻利比里亚大使周欲晓在中国维和工兵分队签名簿上的留言
2008年的利比里亚,刚刚经过14年之久的内战,百废待举。江汉刚明白,带领工兵部队参加维和,就是要以建设的方式,为饱受战乱、贫困之苦的人们送去和平与安宁。
一到利比里亚,江汉刚带领的中国工兵分队就被分配到了“最不发达、最复杂、最困难的地区”:绥德鲁。还没等扎下营盘,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第四战区就下达了任务:对绥德鲁通往塔佩塔的唯一陆路通道——“绥塔公路”进行升级改造。这条全长116公里的土路,是利比里亚的主要运输干线,也是第四战区物资供给的命脉。
江汉刚立刻带领技术人员前往勘察。现地情形让江汉刚深吸了一口凉气!在这条土路上,沟坎纵横、粘泥达半尺厚、一侧布满密林深沟,最大的泥坑军用卡车陷进去都看不见厢板……
即便如此,憋足了劲的江汉刚和官兵们立刻就将队伍开进了施工点。
头半天,工程就迅速推进了2公里。可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雨季的非洲刚刚还是烈日当头,转眼就是一阵瓢泼大雨。施工队伍赶紧撤回。等雨停了回头一看,修好的路面又成了老样子。
第二天,第三天……全都白费劲。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顷刻间面目全非,有的战士甚至流下了眼泪。
江汉刚叫来了作战组组长刘建远:“不能这样蛮干下去,必须想想办法。”
经过反复研究论证,江汉刚终于找到了雨季施工的奥妙,设计出一套“组合拳”:“排水清淤、加高路拱、深挖边沟、砂石回填、通风采光。”
随后的施工大见成效,全路升级改造提前6天竣工。利比里亚公共事务部副部长约翰感慨地说:“大雨挡住了其他国家的部队,却挡不住中国工兵前进的步伐!”
在利比里亚的版图上,有一条名叫Gee的河流。由于原有的3座简易桥在战乱中毁弃,人民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外界的人道救援物资要绕道数百公里才能转运过来。
几年前,利比里亚政府就要求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帮助重建这座桥。但因施工难度太大,多支维和工兵分队相继婉拒这一请求。
就在中国维和部队马上就要回国的时候,他们向中国工兵求援了。
江汉刚带领作战组颠簸了7个小时赶到大桥旧址,面对着40多米宽的急流、陡峭的两岸和现场民众的期待目光,江汉刚和大家作出了最快的决策:这桥不仅要架、而且要高标准!
很快,Gee河大桥在人们的怀疑、担忧中开建。
2008年11月26日,Gee河大桥“攻坚战”按时打响。江汉刚率领着38人的“党员突击队”当天就在距大桥30米的地方搭建起了帐篷。
而此刻,已经持续80多天的胃痛,每天都在更加剧烈地折磨着他……
三天后,“联利团”鉴于中国维和官兵的出色表现,特意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授勋仪式。然而江汉刚的心却依然牵挂着架桥工地,一边开会,一边用电台指挥施工。
12月12日,大桥终于顺利竣工!激动的群众拉起中国官兵,载歌载舞起来。“China, China, China China……”的喊声笑声,把大桥变成了欢乐之桥,把Gee河变成了友谊之河。
就这样,在8个月的维和中,江汉刚带领中国工兵先后完成了绥德鲁市至监狱道路、科特迪瓦边境道路突击抢修等急难险重任务,以实实在在的建设业绩,把爱与友谊化作不朽的丰碑。
播洒和谐
“利比里亚是你们的第二故乡”
——利比里亚总统瑟利夫女士与中国维和工兵分队话别时的感言
江汉刚和战友们把尊重、关爱和帮助利比里亚民众,当作履行维和使命的一项义务和责任,并为此赢得了广泛的赞誉。
2008年6月21日中午,江汉刚带领的分队正在抢修绥德鲁至格林威尔方向的一处损坏路段,一阵孩子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寻声望去,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经翻译询问得知,小男孩叫凡利,怀中女孩是他的妹妹。父母一周前去了韦伯,因连日阴雨道路不通,至今没有回来。凡利还能靠采摘水果充饥,妹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
得知这些情况,江汉刚陷入了沉思。联合国有明文规定,为了避免发生纠纷,任何属于联合国的物品都不能随便送给当地人,工兵分队始终恪守这条纪律,从未违反。但此情此景,善良的官兵们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江汉刚对官兵们说:“中国军人不能见死不救,今天我们破个例。”
他轻轻抚慰着哭泣的小女孩,把身上的半袋饼干塞到凡利的手中,示意他喂给妹妹吃。
小凡利和妹妹止了哭泣,吃得很开心。江汉刚和官兵们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几天后,孩子的妈妈头顶着新鲜水果领着凡利来到了施工点,执意向江汉刚表示感谢。江汉刚告诉她:中国军人到利比里亚,就是来提供帮助的,东西不能要,请她理解。
从此以后,每当中国工兵的车队经过这里,闻讯的凡利一家人就会在路边迎送。
在绥德鲁市西北方向的原始森林中,坐落着一个名叫“甘巴”的小村庄。村子与外界的唯一联系是蜿蜒在原始森林中的一条5公里长的小路。
9月的一天,甘巴村的酋长阿伯特找到了中国维和工兵分队营区,请求援助。原来村子里的那条小路早已无法通行了,全村的香蕉、棕榈、橡胶等农产品无法运出去,村民急需的日用品和粮食也无法运回,全村人急得团团转。
而此刻的中国工兵分队,每天都会接到当地各方面的求援,最多时一天有20多次。
再忙,也要把这条路修通!江汉刚又和大家一道接受了一项“义务劳动”。
经过连夜准备,第二天一早,江汉刚带着5台机械和30余名官兵向甘巴村进发。一路上道路狭窄泥泞,实在难行。江汉刚就下车指挥,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看到中国军人在树林中艰难地工作,酋长带着村子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手持砍刀走在了官兵们前面,在道路两侧清理树藤、驱赶蛇蝎。
一幅奇特却感人的“军民共建”画面,在非洲的密林之中再现了。
经过连续5天的奋战,道路被重新打通,村民们个个眉开眼笑。
一周后,阿伯特坚决邀请江汉刚带着官兵作客甘巴村。后来,绥德鲁市市长把这条路起名“中利路”。
在国内时,江汉刚和他率领的部队都是希望工程的热心赞助者。到了利比里亚,当一所边境小学的校长请求中国军队帮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江汉刚亲自带了一支小分队和部分机械来援建这所小学。为了不干扰学校正常秩序,江汉刚和施工分队坚持在校外空地上搭起临时帐篷住宿,饮食也只有饼干和矿泉水。无论是烈日烘烤,还是暴雨浇淋,施工从未间断。
一个经过近5个月雨水冲刷浸泡的操场,又变成了孩子们踢足球的好地方;几间年久失修、顶棚渗水的教室,又得到了修缮;一批由官兵们捐款购买的学习用品也送到了孩子们的手上。当江汉刚他们离开那天,当地酋长和小学师生用最高礼遇为中国军人送行,孩子们居然还用生涩的中文唱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为和平而搏
“每个中国人都有一个和谐梦”
——因胃癌切除60%胃部后再次回到工作岗位的江汉刚说
江汉刚和战友们是满载着荣誉和胜利回国的。
联合国秘书长特别代表玛格丽特·罗伊女士,利比里亚总统瑟利夫女士,还有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阿拉姆中将、行政总监史蒂芬等,无不赞扬中国工兵的忠诚、勇敢、坚韧和为维和事业作出的重要贡献。
中国工兵修复的绥德鲁机场跑道等所有工程,都以最高标准、最佳质量、最快速度,塑造了令人赞叹的“中国形象”。江汉刚和战友们建设的中国维和营区,也成为一张“中国名片”。联合国官员们都喜欢到中国工兵营区走一走,就连利比里亚国内职业足球联赛也把营区的足球场作为固定赛场。
江汉刚和战友们也是满载着友谊与理解回国的。
就在中国维和工兵分队到达利比里亚不久,国内发生了“5·12”汶川大地震。家在灾区的9名官兵、心系祖国的全体中国军人一边与国内同步组织默哀仪式,一边化悲痛为力量完成维和任务。战士们在营区墙壁上写道:“世界为我国地震亡灵默哀,我们为维护世界和平添彩。”
他们的行动,感动着所有维和部队、当地政府和周围民众。
工兵团的官兵还向记者讲了一则这样的故事:6月9日早晨,江汉刚带着施工分队正在进行抢修施工。突然从两边树丛中窜出几十名当地人,手持砍刀和木棒,一边大声叫嚷,一边做着怪异的手势,将车辆团团围住。
江汉刚带着翻译官兰晓明几经交涉都不管用,但当他拿起车上的一面中国国旗挥动时,立刻就起到了作用,现场顿时安静下来。经了解得知,这些人是UNDP(联合国发展署)雇佣的民工,由于好几个月没有领到工资,又不知道该找谁索要,只好设障拦截过往的联合国车辆,想讨个说法。
“我们相信中国工兵,你们是讲信用的。”民工们最终自觉搬开了路障,为中国工兵放行。在维和的8个月期间,中国工兵多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只要亮出中国国旗,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江汉刚也是带着严重的病患和极其衰弱的身体回国的。
刚开始胃疼时,他以为是水土不服,吃几粒止痛片就顶过去了。可后来每天都疼得他满头大汗。官兵们见他眼圈深陷,脸色苍白,劝他去医院检查治疗。但他坚持没有去。在完成重大任务中,一如既往地拼在一线、抢在前沿。疼到极点了,就背着大家用手摁,用拳头顶,或者撕一条擦车布,拧成绳,勒在肚子上止疼。直到回国后的2009年1月6日,他才去解放军251医院做检查。结果被确诊为胃癌晚期,立刻住院进行手术,胃部被切除60%。
得知江汉刚的情况后,专家和医生们十分震惊:“像他这样胃部大面积溃烂的人,竟然硬撑着坚持了8个月,真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江汉刚真是个‘钢人’。”
经过全力治疗,江汉刚奇迹般地康复,重又回到了魂牵梦萦的团队,工兵团的角角落落又出现了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他带领全团官兵圆满完成了国庆60周年安保和阅兵工程保障、中蒙维和联合训练、“铸盾—2009”演习等重大任务。
“维和重要,工作重要,但生命也宝贵,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记者提问江汉刚。
江汉刚望着热火朝天的训练场,若有所思地说:“中国人盼望天下太平!每个参与维和的中国军人都希望把和谐的种子撒向世界。为了这个神圣的事业,我自己作出些牺牲,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