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
田威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高地,宁德市支队执勤二中队班长田威也不例外。
凌晨两点,田威走上哨位。大风呼啦啦地吹,卷起海浪击打礁石,腥咸的气息扑面而来,冲击着田威的身躯。小岛5级以上的大风年均200余天,遇到台风过境,哨楼边的电线杆都会被刮倒。
但田威屹立在风中,腰杆比电线杆还硬挺。月色如银,波光粼粼,只有思绪如同跳跃的月光,快速回放青春片段。
初上海岛,田威每天都要到二号哨站岗。二号哨位于海岛最高处。从中队到哨楼,要走过一段坑坑洼洼的坡道,再爬上178级台阶。那些起起伏伏的坡道和曲曲折折的台阶,延伸着田威的梦想。
19岁,田威高考落榜。“人往高处走,你去当兵吧。”父亲是名木匠,扬起被机器割断两指的大手,指着凤凰古城的青山秀水说:“不论今后能飞多高走多远,别忘了咱山里人脚踏实地的本分。”
新兵连,班长问:“为啥来当兵?”田威想了想,认真地说:“入党、考军校。”
“当个好兵,才有资格入党、考军校。”班长说完,拍拍田威的肩膀。
从新兵到好兵,道路说长也不长。不久,野营拉练,一位同年兵脚上磨起泡,疼得直咧嘴,拖在队伍最后面。田威一把拿过枪,搀扶着同年兵朝前走。坚持到宿营地,田威抱起同年兵的臭脚丫,用火烧过缝衣针,挑破水泡。“疼不疼?”田威边贴创可贴,边朝脚丫子吹吹凉气。
下连前,无记名投票评选先进。一个班十个兵,九人投票给田威。田威却把自己手中那一票,投给了别人。事后,有人说他傻。田威笑笑,没有作声。时隔多年,田威经常想起那张选票,和填写选票时满满的自信。
第二年,好兵田威光荣入党。年底,转改士官,当上班长。日子似乎如同诗人笔下的华章——“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田威不是诗人是军人。中队守卫目标是宁德核电站。2013年1月29日,习主席视察武警部队,通过作战勤务网络系统,检查中队二号哨勤务。二号哨被命名为“光荣哨”。
春天,上级单位文艺小分队下海岛慰问演出,一个年轻女兵问:“每天守卫‘光荣哨’,你是否感受到士兵的荣光?”
“士兵的荣光?”田威回答:“守岛兵的日子没有歌曲中风花雪月的浪漫,只有日复一日铁马冰河的坚守。”面对女兵的好奇,田威讲述属于自己的荣光。
“前年,台风来袭,中队奉命赶往古田县抢险救灾。风大、雨疾、路洼,疏散群众、转移物资、灾后重建,天天一身汗两脚泥……看到灾区群众安全,我感受到士兵的荣光。去年,某国际高端会晤,中队负责外宾酒店勤务。验证、放行、敬礼,一天,我发现可疑男子窥视哨位,遗留一个黑色口袋,立即上前处置……看到警卫目标安全,我感受到士兵的荣光。今年,上级组织专项教育,我记笔记、写心得,越学越有兴趣。前几天,我的学习体会《‘178’高地》在某知名公众号发表了,我感受到士兵的荣光。”
“‘178’高地!”田威想到那篇体会文章,心海泛起一丝遗憾的微澜:从军八年,仍有未能实现的梦想——考入军校,可谁的内心没有不曾抵达的高地?
海风又起。田威握紧钢枪,轻声哼唱起那首最爱的歌:“哨位的脚下是洁白的浪花,上哨的那天起就爱上了它,汗水浸透军装,烈日晒黑了脸颊,为了万家灯火这又能算啥……”
印象
坚守者的荣光
■宁德市支队代理政委 吕佳梁
只要脚步保持前进,没有什么高地不可以抵达。田威用士兵的冲锋,从理想的高地跃上现实的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