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鬓银丝,满面愁云,满怀希望的戴师傅脚步噔噔,忙不迭地跑进新桥医院心外科办公室,连声疾呼:“肖医生!肖医生!我找肖医生!”
“我是!我是!”肖颖彬英气勃勃,两只穿针缝线手,一颗爱心架 “心桥”。
“肖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女!”见到肖医生,戴师傅立刻冲了上去,一手向肖颖彬递交手术请求书,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封灼目的红包,说:“辛苦您救救我的小孙女,请您收下!”
“老人家,救您的孙女是我应该做的!这红包我决不能收!”肖颖彬回答的斩钉截铁。
“肖医生,请您一定收下啊,您要是不收,我马上给您跪下!”戴师傅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地不起。
肖颖彬迟疑了一阵,勉强开口:“好吧,我暂时替您收着。”
眼前这一情景还得从12年前说起。那是1999年农历腊月二十八,山城西郊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传来喜讯:戴师傅的儿媳生了一个女婴,取名戴小美。戴师傅喜上眉梢,看着粉嘟嘟的小孙女,像一朵小小的睡莲开在婴儿床上。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祸从天降!一家人百般呵护、千般宠爱的小美竟然生了重病。
“天呀!啷个得了嘛!”婆婆心力交瘁,悲喜交集。喜的是这个三代单传家庭,儿媳婚后5年四处求医终于怀上了孩子,生下了全家人梦寐以求的小孙女;悲的是小孙女生下来就病成这个样子,咋办呢?
“咋办?到新桥医院找肖医生!”戴师傅毫无半点犹豫。
“你有把握么?”婆婆半信半疑。
“有!”戴师傅胸有成竹:“老百姓都说他是一个神医。”就这样,一家人心急如火地赶到新桥医院心外科办公室。
当时,在场的刘护士看见肖颖彬收下戴师傅的红包,满腹疑虑,想了许多许多:肖主任说,我们心外科是一方净土,特别制定了一个铁规则——不收红包,要求全科同志都遵守,他怎么不遵守呢?肖医生谆谆告诫我们:红包有多厚,离党员的差距就有多大!每收病人的一封红包,就会毁坏一次党的形象!难道他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记得2007年8月,一个企业老板出院后硬塞给肖主任两万元表示感谢。在屡退无果的情况下,他以这个老板的名义用这笔钱资助了4名困难的患者。
刘护士实在想不通,直端端地问肖颖彬:“肖主任,你拒收老板的大红包,却收了戴师傅的小红包,这是为什么?”
“小刘啊,你亲眼看见了,任凭我怎么退让,老人家跪地不起不肯收回。你也亲耳听到了,老人是怎么说的?他说:请你救救孩子,手术要是能成功,是你给了孩子新生,我们感激不尽;手术失败了,就作为医学实验,为以后的成功打下基础。你收下了,我们才放心!这么开明的老人实在让我感动不已,我只好暂时收下红包。小刘,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肖颖彬亲自诊断,结果表明,10个月的戴小美体重只有6公斤,柔弱羸瘦,全身红紫,她患的是一种名叫法乐氏四联综合症的先天性心脏病,顾名思义,心脏有四种缺陷。孩子的病情危重,发展下去可能造成心衰,危及生命。病人的生命高于一切,毕竟生命不能重来!明天就是春节了,全家团圆的日子,但是肖颖彬果断决定,明天手术!
当晚已是深夜,肖颖彬同麻醉师一起反复分析小美的病情,又同全科医生制定手术方案,讨论术中可能出现的危险。他们查阅大量国内外有关文献,为小美的手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次日清晨,肖颖彬从戴师傅怀中接过小美,小心翼翼地把小美抱上手术台,亲自主刀,手术在小美家人焦急又期冀的目光中紧张的进行着……
3个小时过去了,等在门外的戴师傅觉得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每一秒的滴答都是煎熬。他焦急地问旁边的刘护士:“刘护士,手术这么久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小美会不会有危险呦?”
“老人家您一百个放心,肖主任亲自为小美做手术,一定没有问题!告诉您啊,肖主任亲自主刀,先后成功实施过1万8千余例心脏手术,领衔创造了国际首例高原不停跳心内直视手术、国内首例连体婴儿分离手术、国内首例‘异位心’矫治手术等一个又一个医学奇迹!先后获得中国医师协会‘金刀奖’、中国十大杰出青年、2010年感动重庆医者仁心奖、全军优秀共产党员等众多荣誉,被群众自发选为“最受市民欢迎的好医生”,是军医中的楷模、刀锋上的舞者……”
刘护士还没讲完肖颖彬的先进事迹,手术室的门开了,长达6个小时的手术获得圆满成功!小美顺利的跨过了死亡线,重获新生!
小美出院那天,肖颖彬把戴师傅请到办公室,严肃认真地将红包退给他,坦荡地说:“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手术能成功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手术前退给你,你会不放心孩子,现在该物归原主了,祝小美早日康复、健康成长!”
戴师傅接过红包,感激涕零:“肖医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远不忘!”
站在一旁的刘护士此时才明白肖主任暂时收红包的用意,疑虑顿消。转身对戴师傅说:“肖主任不但不收病人的红包,反而给病人送红包呢!巫山县的刘先生患了风心病,心脏双瓣膜失去功能,需要换瓣,家里东拼西凑凑齐5万元手术费治病。手术后,肖主任查房时见他和妻子两人共吃一盒盒饭,当即拿出钱送到刘先生手中,出院时又送路费给他。夫妻俩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哪有医生给病人送红包的呢!’”
提起送红包,护士戴芳深有感触。她说:“每年春节,肖主任都要给科里工作人员的孩子发红包,清洁工阿姨的孩子或孙子都有。家长们都把它当作珍宝,舍不得拆开,舍不得压皱,年复一年保存着。我已经存了4个红包,我要等孩子长大了,把写着肖主任名字的红包一起给他,让他向肖主任学习,做一个人人爱戴的好人!”
岁月如流,小美正如肖颖彬的期许,13岁的女孩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来,嘴瓣像恬静的弯月。这天,又是腊月二十八,小美手舞足蹈地飞进心外科,正巧碰上肖颖彬。
“小姑娘,看病么?”
“不!我来给你送红包!”
“我不收红包!”
“这个特殊红包,你一定会收……”
肖颖彬好奇的拆开一看,啊,原来是一封信,寥寥数语,却是满纸浓情:肖叔叔,是你救活了我,让我叫你一声爸爸……
“爸爸!爸爸!”
肖颖彬放佛听见亲生女儿在呼唤,慈父般地拉着小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小美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紧紧地依偎在肖颖彬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