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又到了退伍的季节。自从我考入军校离开老连队已三年有余，忽然想给久未联系的老兵们打个电话，诉说一下离别之情。看见窗外微微泛黄、随风飘零的树叶，我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驻扎在东北偏僻小山村里的老连队。
老连队的落叶。王浩 摄
东北的秋天是要比南方来的更早些，过完国庆节就能感受到秋天的凉爽。在这个秋风瑟瑟的季节里，树上的叶子变黄、枯萎、飘落，富有诗情，而清扫树叶却是官兵们一件头疼的事儿。没有清理过落叶的人不知道，干树叶清扫起来很方便。但如果是湿树叶，就不那么容易了。潮湿的树叶会紧贴在地面上，即使用扫把也很难扫走。
每次打扫环境卫生时，老兵们总是主动包揽清理落叶的任务。他们耐心地蹲下来，一片一片地捡着树叶，好像捡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宝贝似的，那种神态，非常执着和专注。但是等他们清扫完，都会蹲在树下静静的瞧着树枝发呆。
老兵夕阳下告别。王浩 摄
有一次，我问班长，“外面那么冷，树上有啥好看的？老兵每次干完活儿还蹲在那里不走。”班长说：“他们在心里核算自己在连队的日子呢，等树上的叶子全部落完了，他们就要告别军营退伍了。”我听了，虽然心里明白，但依旧不是滋味。俗话说，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作为军人早晚都要离开部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老兵们心里明白，等树叶一落完，退伍命令就该到了，几十年来这一规律从来没变过。记得有一年欢送老兵退伍大会刚结束，一位心直口快的老兵，指着连队那颗老白杨树上的几片倔强枯树叶对连长说：“树叶还没落完呢，怎么就让我们退伍了呢？”连长没说话，全连的同志都低下头不敢看老兵的眼睛。那略带责备的语气中，全连同志的眼睛都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