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
每逢年节,走在单位的大院里,同事见面总会问一声,你怎么还不回家?我在这个城市居住了几十年,这不就是我的家吗?听得多了,有时忍不住回一句,我回哪儿去啊?同事都会说“你回霍邱啊”。是啊,不管我到了哪里,离开多久,霍邱,才是我的家。
家,是叶落回归的根,是孤雁向往的巢,是江河拥抱的海,是航船依靠的岸。
家孕育了我的生命。在那个年代,娘的身上已挤不出奶水,她用淮河水熬煮少量的稻米,烧出“饮汤”和米糊糊慢慢把我喂大,她用红芋磨制的小粉子,打出晶莹剔透、香气扑鼻的“鲜美汤”为我解馋。就是到了今天,我对“饮汤”仍然情有独钟。一次在湘西的苗寨,看到苗族老妈妈蒸米饭撇出饮汤,我馋得硬是讨了一碗,还情不自禁地叫了老妈妈一声娘。
家给了我独有的称谓。经常出门的人都能感受到,不管走到哪里,那里的人招呼你都说“你来啦”,只有回到故乡,招呼你的所有人都会说“回来啦”。一句“你来啦”是客,一句“回来啦”是家。
家是游子情感的归宿。这里有孩童时期在院场里一起尿泥摔炮的发小;这里有在烈士塔边一起求知求学的同学;这里有工作后相互鼓励、彼此关照的同事。尽管很多人多年未见,甚至无从联系,但思念时常像心田里散养的小狗,摇晃着尾巴,在心的雪地里留下一行行印迹,踏得你泪眼婆娑、辗转难眠。